阿木尔站在队伍前,他一手拿着陛下刚刚下发的命令,手都有点颤抖,但很快表情平和,浑身轻松
连队的战士们看着自己的首长,没有人说话,站得笔直,等待着面前这个皮肤黝黑的青年读完手上的纸张
“上面的命令,到时候打起来,我们列兵,要像一颗钉子一样”
“钉在敌军阵之中,面对20倍于己方的冲阵攻击”
阿木尔声音洪亮,宣布着:“从现在开始,重点练习空心方阵和胸墙战术!”
“连长,你直说吧,不就是死么?我们不怕”
“对,老子本来就和清军有仇,报仇哪有怕死的”
“连长,我们排要站前排,我们训练成绩比1排好,凭什么让1排站前面?”
“因为1排没有孬种!”
“立正!”
声音立刻平息,每个人都抬头挺胸看向前方
“稍息!”
齐刷刷的踏步声
“仗不好打,但是只要好好训练,每个人都能全须全影回来,好好训练,陛下要求每次列队3厘香,我们连要求2厘,有没有信心?”
“有!”
洪亮的呐喊声响彻训练场
……
北京,济尔哈朗王府
“殿下,镶蓝旗底子薄,怎么能让摄政王的人指挥?”
济尔哈朗低着头,看不出喜怒,只见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
“这人是谁提拔的?”
看着两班中有人颤抖,济尔哈朗也不在意:
“削了吧,如此愚笨,有点碍着眼了”
如释重负的叹气出现
“还有看不清形势的么?”
两班沉默
“哼!幸好叫我是殿下,不是主子,不然,我都怀疑镶蓝旗整个都烂掉了!”
他说着,也想着
眼下大战在即,但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牺牲镶蓝一整个旗的准备
他叹了口气,对幕僚们说:
“差不多30年前,那时候我们连辽阳都还没有占领,只是个刚刚壮大实力的部落而已”
“当时算上辅兵,只有不到6万人,好多旗不满,全民皆兵,盔甲少得可怜,箭头好多都是石头!”
“而明军阖朝鲜十多万人来攻”
“阿玛他并没有怕,而是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最后我们大胜,后来没多久就占领了辽阳”
他仿佛陷入回忆一般
“先皇雄才大略,经天纬地,且有旗内子弟冲锋陷阵,英勇无畏,此乃必胜!”
“对”,他立马冲到说这话的人面前,脸对着脸,鼻子对着鼻子,继续发问道:
“那现如今周军如何?”
那名幕僚不敢说话,身形颤抖
“怎么?不敢说?”,济尔哈朗站起身,“那我来说!”
“南军信报已经发来,强弓硬弩,更有绝世武将”
“大炮战法闻所未闻,且一炮能轰碎二成牛录(70人),我们有几个牛录往上送?”
“更有甚者,其100骑兵在先前2000大西降军的对冲下,未伤一人便全歼大西降军!”
“这可是骑兵!骑兵!”
“而且还是用的曼古歹和凿穿!”
“塔什海!”,他叫了一个名字
一个身姿挺拔的蒙古人从班尾站了起来
“你是黄金家族的人,跟林丹汗很久,你来告诉我,贯穿整个黄金家族历史,整个大清历史,有没有骑兵能办到这件事!?”
蒙古人回忆着,想了好久,最后默默吐出一句话:
“浍河堡一战三千怯薛军尚且不能做到完胜,启禀殿下,蒙古无人能做到!”
“好!那你告诉我,这样一支部队,即便我们有好几路,人数是他们的好多倍,进攻他们,会有什么后果!”
塔什海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直接了当地说道:
“他们会有很多损失……”
然后看了看济尔哈朗后周遭两班:
“但是我军会被各个击破,断无战胜之理!”
“啊?”
四周哗然,很多知兵的幕僚开始给隔壁解释为何会这样,现场变得嘈杂
济尔哈朗也不管,拍了塔什海的肩膀:“不错,你是知兵的,以后我还要多多仰仗你”
然后他转身吼道:
“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这战法就我们用得,周军用不得是么?”
全场鸦雀无声
“整个南陵主战场,范围太广,军队又太多,要用什么奇门妙法,才能让十数万军队,同时多路进攻一地?”
“做不到!”,他大吼一声
“做不到,那就是周军的屠宰场,此战取胜之数断无3成以上!”
两班彻底坐不住,有人开始表忠心,有人开始下跪
“殿下,豫亲王殿下已经刷领镶白旗全军,还有朝鲜龟船远征了,这还打不赢么?”
济尔哈朗用手狠狠地砸在了几案上,将全场镇住,然后愤怒异常地说:
“多铎这个傻子,情况都不了解就跑过去!就知道打仗,就知道杀人!”
“他这么做,除了激怒周国以外,还有什么好处?!”
“他不是又给了周军各个击破的机会么?嘉定到南陵两天啊!”
“两天啊!”
“可以让他屠杀数百牛录之后,回头再收拾多铎!”
“到时候多铎身后是什么?”
“海……”
人群开始杂乱,开始惊慌失措
“慌什么?什么好慌的!”
“皇帝已经去了辽阳,镶蓝旗一半已经在扬州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商量北方防务,做好……”
“仿当年大辽之例,雄踞北方的打算!”
……
“国姓爷,刚刚收到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