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可以躲的。
但茶杯稍稍有所偏移时,她反而身子微微前倾了些许,茶杯正好砸在她额头上。
滚烫的茶水洒了她一身。
沈京墨顺势往地上一躺,两眼泪汪汪的看着陆老太太,“奶奶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和小景?”
“呸!你个狐媚贱蹄子!收起你这娇弱白莲花的骚模样,我告诉你,你少来恶心我们陆家人,你若是识趣,寿宴一过就跟小景一刀两断的话,今天晚上我们会给予你最起码的尊重。”
陆太太啐了沈京墨一口。
“陆阿姨,我和小景五岁相识,十九岁之前我们在异国他乡相依为命,早已是彼此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要我跟小景一刀两断,我做不到。”
沈京墨抬手摸了摸被砸肿了的额头,很疼。
陆太太蹲下身来,掐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说:
“被男人睡了几年,你这嘴上功夫还真是操练出来了,就你这种被男人给睡烂了的货色,想飞上我陆家的枝头变凤凰,我告诉你,你做梦!”
沈京墨冲她一笑:
“听说陆阿姨嫁到陆家只被陆叔叔睡过一次,没被睡烂的陆阿姨说起话来果真不一样。”
“沈京墨,你个臭婊子!”
被戳中了痛点的陆太太一巴掌扇过去。
不知道是她力道太大了,还是身体撑不住了,沈京墨吐了好大一口鲜血来。
会客室的门在这时砰的一声被人推开,沈京墨还没来得及擦干嘴角的血渍,她整个身子就被人抱住了。
以为来的是陆景和,沈京墨抓住他的胳膊喊了声:
“小景。”
喊完觉得不对劲。
这味道像是
沈京墨抬头,立刻惊慌的推开他,“裴度,怎么是你?”
他不是跟唐清欢去国外度蜜月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陆老太太的寿宴上?
“疼吗?为什么不躲?”裴度伸手去触摸沈京墨额头上红肿的印记,“我教过你的,暴力面前无尊长,无亲疏。”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进来时故意将会客室的门虚掩,是为了一会儿争吵起来声势过大引来旁人,然后逼陆老太太去找个不会有人来打扰的地方继续教训她。
那个地方只能是陆老太太的卧室。
没想到裴度会突然出现,瞬间打乱了沈京墨的布局。
裴度没有回答她,而是打算把她抱起来,陆太太立刻拿起手机朝他们拍了一张,以此大做文章:
“好你个水性杨花的沈京墨,你一边勾引我家小景,一边跟已经是有妇之夫的旧情人卿卿我我,我现在就把照片发给裴夫人看看。”
“随你便!”
裴度抱起沈京墨。
他的强势让陆太太骑虎难下,沈京墨挣扎着要下来,到门口时,陆景和来了。
“裴少,你这是?”
陆景和拦住他的去路。
裴度冷哼:
“你一如当年,纨绔子弟一个。”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一如当年?”陆景和紧握拳头,当年他回国认祖归宗,本以为不用再四下颠沛流离的自己能给沈京墨一个安稳的家。
谁知道回国没多久就杀出个裴度来。
尤其是当沈京墨挽着裴度的手站在他面前官宣恋情时,陆景和觉得天都塌了。
“问问你那心地纯良的继母,和你那和蔼慈祥的奶奶当年都做过些什么,还有,陆二少要是弱鸡到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那就趁早放手。”
裴度说完就要走。
沈京墨从他怀里挣脱下来,快速站在陆景和身边,挽住他胳膊的手顺势往下,和陆景和十指紧握,再抬头看向裴度:
“还请裴少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别让她受伤,至于我和陆家的事,与你无关。”
陆景和把沈京墨往身后一拉,然后侧身打开会客室的门,“我刚路过大厅,裴太太正在四处找你,裴少,请吧,我陆家的家事,无需外人插手。”
裴度还想说什么,外面已经响起了唐清欢的声音。
他盯着沈京墨看了几眼,然后转身离去。
会客室的门一关,陆景和拉着沈京墨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一翘,两只手还紧紧握住沈京墨,但脸上的怒气已然藏不住了:
“说说吧,心地纯良的于美丽女士,你害怕我跟世家小姐联姻,所以往我身边塞的尽是一些不入流的货色,这我忍了,你不就是想让我在陆家单打独斗吗?我如你所愿,京墨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我娶她,等同于自断靠山,按理说你应该把她像菩萨一样的供起来,祈祷我跟她的姻缘长长久久才对,为什么你眼里连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都容不下?”
“还有我这和蔼慈祥的奶奶,您执意把我接回陆家,不就是想延续陆家的香火,保住陆家的基业吗?我娶自己喜欢的女人,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您的愿望达成,我也满心欢喜,您和我双赢,明明是喜大普奔的一件事,您却被于美丽教唆和洗脑,背地里欺负我视若珍宝的女人,难道您想让我跟大哥一样绝后?”
“陆景和!”
听到绝后二字,这简直是戳到了陆太太的肺管子,她气急败坏的指着陆景和鼻子怒吼:
“有妈生没妈教的野种,我是你继母,不许你直呼我姓名。”
“于美丽于美丽于美丽,难怪大家都说人这一生,越是缺啥就越要补啥,你长了一张如此恶毒的脸,就算取了个美丽的名字,也藏不住你周身的丑陋。”
平日里陆景和虽不爱与陆家人打交道,但必要场合还是会保持最起码的礼貌和生分。
今天他嘴很毒。
于美丽被气坏了,抄起茶壶就要砸过来,被陆老太太叫住,“美丽,你先去外面招呼客人。”
眼下陆景和跟个疯子似的,于美丽心知肚明,和他硬拼肯定占不到便宜,即便陆景和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但他身上流着陆家的血,真闹大了,老太太只会护着自己的亲孙子。
她那个一生只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