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沈京墨拿着文件走到裴度面前。
裴度漫不经心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里面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京墨从里面拿出一份聘用合同来,她一脸诧异,“你要聘用我?职务,秘书?私人秘书?还贴身的。”
怎么个贴身法?
白天上班夜里暖床的那种吗?
这不就是卖身契吗?
“看在你最纯爱的那几年没贪图过我的钱的份上,那两个亿我不需要你归还,但两个亿所产生的利息,按照你的算法,一天两万,从你收钱到现在一共过去了七天,一共是十四万的利息,你给我打工,什么时候把十四万还清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你走。”
裴度说的很轻巧。
沈京墨知道,他要的不是这十四万,他就是要把她留在身边。
“十四万是吧,钱我现在就可以还你。”
沈京墨把合同往桌上一放,转身想去拿手机。
裴度轻笑一声:
“你好像误会了,我要的不是你那些不劳而获的钱,我要你用实实在在的劳务行动所赚取的收益来抵债。”
他站起身来,走向沈京墨:
“我不缺那点钱,但我要让你知道,裴家再有钱,也并非大风刮来的。”
“裴度。”
“不要用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我。”裴度扣好他的西装,“签了合同,你就是我的员工,以后主要负责维护重要客户关系,安排好我的差旅行程,陪同我参加必要的商务应酬,以及根据我的喜好和习惯,辅助我调理身体。放心,我身边也不缺助理和秘书,我给你的报酬,会对得起你的劳动所得。”
每一条指向性都很明确,那就是要陪在他身边。
沈京墨咬着牙:
“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我双赢,你从此摆脱一个老男人的纠缠,而我也少一个竞争对手。”
“我需要时间考虑。”
沈京墨采用了拖延政策。
眼下能帮她的只有裴夫人。
毕竟裴夫人是唯一一个不愿意她再回到裴度身边且在裴度那里能有话语权的人。
只要裴夫人愿意出手相助,这件事应该能和平解决。
然而裴度看穿了她的心思,侧头一笑,“我裴度想拉下神坛的人,除你之外,谁都护不住,包括我母亲。”
后路被他给堵的死死的。
裴度扶了扶眼镜,“即便是你,我耐心也有限,当我踏出你家这扇门,就代表着你放弃了这个唯一能救那个老男人的机会,到时即便你愿意送上门来给我睡,我也不会再给你半分薄面。”
说完,他朝门口走去。
步伐潇洒,没给沈京墨太多思虑的时间。
看着他走到门口,对门外站着的陆寻说,“明天早上,头版新”
“等等。”
沈京墨快步追了过去:
“这合同,我签。”
裴度回头,脸上扬着势在必得的微笑。
他沉思几秒后,抬手挥了挥,陆寻点头,然后把门一关,留裴度和沈京墨站在玄关口。
“我说了,合同我签,现在你可以走了。”
沈京墨有些站不稳当,按照裴度给的薪资和福利,十四万的债务她需要给裴度干一年的活儿。
对于一个没有半点秘书经验的新手来说,在南城他能给出一万的月薪已经不错了。
沈京墨愁的不是十四万的债务,而是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签字,合同我带走,明天早上八点来我办公室。”
裴度朝她伸手。
沈京墨气冲冲的回身走到茶几旁,拿起茶几下摆着的笔,很快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再走到门口把合同递给他:
“给你。”
裴度此刻已经从门口放着的药箱里拿了一瓶中药出来,还放在鼻翼处闻了闻,然后鄙夷的看着沈京墨:
“备胎还挺多,很会花心思。”
原本沈京墨的一颗心都是悬着的。
但她看到裴度手中拿的是中药的玻璃分装瓶,瓶身贴着绿色的外包装,上面还印着字,再看那一箱子中药,各种颜色都有,每一瓶中药上面都写着一两句话。
肉眼看根本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中药。
“人是群居动物,需要朋友,不是每一个来往的人都和爱情有关的。”沈京墨赶紧从他手上把中药抢了回来。
裴度嗤笑:
“人家都表白了,这还不算是爱情?”
沈京墨低头一看,瓶身上的黑体字写着:你穿着绿色的雨衣,像一个药瓶子,里面是医我的药。
这语录出自张爱玲的倾城之恋。
的确是抒写爱情的。
但也的的确确是医她的药。
沈京墨无言以对,只能轻轻把中药放了回去,然后快速打开门,下逐客令,“裴总,明早八点见。”
裴度又扫了一圈那些药,走之前戏谑道:
“你是不是他最后的玫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爱情领地沃野千里,半点都不荒瘠。”
他的羞辱带着玫瑰的尖刺,沈京墨没再多送一步。
直到大门砰的一声关闭,她才看到那箱中药里,大红色的瓶身上写着: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感谢顾南星的聪明伪装。
还是该叹息他太过用心。
来不及多想,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给江为止拨了一通电话,听到江为止稀松平常的语气,知道他没事,沈京墨这才放下心来。
北城是暂时回不去了。
茶几上的录音笔显得寂寥又讽刺。
沈京墨把它随手放在了茶几下的储物盒里。
临睡前还收到了顾南星的微信,叮嘱她中药要用热水烫几分钟,确保液体加热后再喝,不然会很苦。
沈京墨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