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荒年,不去城里给朝廷添负担,反而在山中自食其力。
不仅仅如此,还想着山下受灾的百姓,还想守护黑山,不给百姓添负担!
这是山贼吗?
它连云寨若是山贼,那么这样的山贼越来越多才好!
青州需要一百个连云寨!
方靖忠激动地浑身颤抖。
黑三和黑风寨的山贼们全都傻了,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卧槽!这画风不对啊!
匪寨不应该一伙吹牛打屁,耍钱吃酒吗?
这一副天下太平,马放南山的画面,又是咋回事?
“侯爷他们在唱大戏他们在唱大戏,这丫头丫头是是肉票,他是被逼的”黑三急地冷汗直冒。
“黑三,你也是黑山上有一号的人物。绑了肉票怎么做?”
方靖忠扭过头,看黑三的眼神就跟看死人一样。
黑三好似打摆子一样,猛地一抖,“至少得绑起来”
啪!
“那睁大你狗眼好好看看,她是肉票吗?还是说,连云寨这帮山贼是连绑票都不会的废物?”
方靖忠大声质问。
瘦猴等人齐齐低下头,臊地抬不起头来。
瞎说什么大实话,搞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连云寨曾经尝试过绑票的业务,结果听了肉票的经历,大家伙实在不忍心,七凑八凑,凑了二两银子把人送下山。
“他们他们真的是废物啊!”
黑三眼泪都快下来了,委屈地跟小媳妇一样。
连云寨多废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否则,也不敢骑在陈铭他们头上拉屎撒尿。
“他们废物,你们黑风寨被一群废物干掉,你们又算什么?废物中废物?”
“在本侯看来他们就是最勇敢的人,即便生活艰苦,还想着青州百姓,还要为民除害。”
方靖忠感动不已,他不动声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好久没有性情过了,今天就性情一次吧。
“不是啊,他们不是为了为民除害,找野猪是为了对付我们!为了对付我们黑风寨!侯爷,明察,明察啊!”
一米八几的黑三那一刻好似哭成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
你知道我们有多努力吗?
老子是鹌鹑嗦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才攒了纹银五百两。
就这么点钱,全被陈铭个狗东西抢去了。
不仅仅如此,陈铭还找了一群野猪干我们啊!
我们冤枉啊!比窦娥还他娘的冤枉啊!
黑风寨所有的人全都泣不成声,我们才是受害者!
“侯爷,我们冤枉啊!那陈铭不是好人!”
黑三一干人等哭地肝肠寸断,可是回应他们的,只有方靖忠的冷漠,山贼作恶多端,不值得同情。
“来人,全都给我押回去!”
“是!”
军士们连忙上前,准备将黑三他们押走。
方靖忠万分愧疚,朝着陈铭走去,“陈老弟,哥哥我”
谁料陈铭根本不搭理他,朝着连云寨走去,方靖忠眼角的余光瞥见陈铭,看他红了眼,心里忽然咯噔一下,顿时落入万丈深渊。
“当家的,你回来了?孔先师请回来了吗?”
苏月瑶这时走了出来。
陈铭拿出那幅定制的孔先师画像,背后那狰狞的德字差点把苏月瑶吓哭了。
“请回来了,我们虽然是山民,但也应该懂得以德服人的道理”
“侯爷!侯爷啊!他在说谎,以德服人,不是他说的那个意思。”黑三被军士押着,仍旧不死心地大吼。
“他娘的闭上你的狗嘴!”
军士们一脚踹在黑山的后背上。
黑三这帮狗日的太欺负人了啊!
人家连云寨讲究以德服人,瞧瞧都把这帮老实人欺负成啥样了。
不然,他们会拼了命灭你们黑风寨?
方靖忠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陈铭受委屈了,受了天大的委屈!
“大当家,你怎么哭了。”
苏月瑶伸手擦了擦陈铭眼角的泪水。
“各位,是大当家没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侯爷说我们是山贼,要抓我们。”
“黑山咱们留不了了,咱们收拾东西,这就进城去。”
陈铭一席话,没有任何表演的痕迹,全是感情。
水!给我水!老子憋不住了啊!
“啊?怎么这样,好不容易黑三被抓了,咱们也不能在这住了?”
“呸!什么侯爷!狗官,就是非要看着咱们要饭,他才开心。”
“大当家别哭,贱人会笑!下山就下山,俺们要饭也比受这委屈强。”
二狗子等人皆是齐齐大吼,情绪爆炸。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方靖忠臊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怒不可遏地他一脚将黑三踹了个狗吃屎。
他娘的,悔不该听黑三这山贼瞎说!
“陈老弟,老弟啊都是哥哥我的错。”
方靖忠也是苦命人出身,靠着敢打敢杀,多少次死里逃生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也正是如此,才会对陈铭他们的遭遇有共情之感。
“黑三这小子不老实,死到临头还乱咬,你们怎么能是山贼呢,绝对不可能!”
“以后就在这住,连云寨就是你们的!”
方靖忠连忙劝阻,城里的流民越来越多,这几十口子去了又是几十张嘴。
“什么?侯爷要将黑三的赏金赏给我们?”陈铭惊呼一声。
“陈老弟,我是说这”
方靖忠还想解释,却见陈铭身后的众人全都跪地整整齐齐,“多谢侯爷赏赐,侯爷万福!”
尼玛!
都让你当民团使了,还要赏钱?
脸呢?
身外之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