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那张哀伤的脸。
尉迟九仪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送卢夫人离开这个世界。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要这么做的话,不能保证王从碧这辈子不会知道。
所以他不敢,他怕王从碧知道后会和他决裂。
虽然卢夫人对王从碧不好,可她也是王从碧的母亲,王从碧不会和害了她母亲的人在一起。
看着尉迟九仪阴阳不定的表情,婆子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出了另一个消息。
“大人,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尉迟九仪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
“王娘子的弟弟知道卢夫人离开后,立刻追了过来,应该在卢夫人到达后几日也会到来。”
“哦,王伯平吗?”
尉迟九仪想起前世的那个少年,眉头舒展了许多。
这个少年年龄不大,却很懂事,他如果过来,和王从碧联手的话,应该能够压制住卢夫人的。
“他的话,你们不用管,随他去。”
尉迟九仪说完话,婆子应声离开。
等婆子走后,尉迟九仪举起琉璃瓶“嘿嘿”笑了两声,便往王从碧所住的院子跑了过去。
刚跑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王从碧的笑声。
尉迟九仪听到这个声音,缓住了脚步,换上一副冷峻自持的表情后,才走入了院子。
守在门口的是个吃瓜子的小丫头,看他过来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给他打帘子。
“嘶,嘶。”
小丫头个子太矮,尉迟九仪太高,那帘子打起来刚好对准尉迟九仪胸口撞了过去,疼得他吸了两口冷气,差点落下泪来。
摆手让小丫头停下,尉迟九仪自己掀开帘子进入屋中。
王从碧这会儿已经吃完饭,正坐在床上和秋月说些什么,边说边笑地明媚。
看到这一幕,尉迟九仪刻意强装的表情也绷不住了,也开始笑了起来,让王从碧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到处跑啊?”
王从碧捂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这尉迟九仪是属牛的吗?
让他躺着休息,非要到处乱跑,难怪陛下让他当中郎将,果然是个中郎犟。
“我不是乱跑,是给你送酒过来了。”
尉迟九仪晃晃手里的琉璃瓶,“你刚才忘记带走了。”
“你没有喝吧?”
王从碧接过琉璃瓶,有些不信任地看着尉迟九仪。
“医官说了,你伤好之前不能喝酒的。”
“我没喝,你看,这瓶子还是满的。”
“你不会灌水了吧?”
“这酒是红色的,你当我傻啊,我灌水。”
尉迟九仪像是被王从碧侮辱一样,跳脚,“不信你喝,看酒有没有淡了。”
“真没有?”
王从碧没有拿杯子,直接拿起瓶子准备尝一口。
刚把瓶口放到嘴巴,尉迟九仪突然伸手轻轻地抬了一下瓶底。
王从碧猝不及防,连吞了几大口酒。
等她缓过来的时候,琉璃瓶里面的葡萄酒已经被她喝得见底了。
“尉迟九仪,你找死!”
王从碧把琉璃瓶“砰”地砸在桌子上,抄起手边的拂尘向尉迟九仪丢了过去。
尉迟九仪反应很是迅速,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脚将过来寻他的水龙踹了过去。
只是他预估错误,水龙扑出去得太猛,直接把佛尘撞飞了回去,柄尾正中王从碧的脑门。
“啊!”
王从碧仰面倒在床上,眉间多了一个殷红的圆点。
怎么办?
尉迟九仪看屋中的人都对他怒目而视,连忙为自己的过失找补,干笑道:“这,这,这额头上的红点真好看,你都不用贴花钿了,多方便啊。”
“那我还要谢谢你啊。”
王从碧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后槽牙已经咬得咯吱作响。
尉迟九仪,今日我定要让你揍得你哭爹喊娘。
“啊啊啊啊啊啊饶了我吧。”
尉迟九仪在前面狂奔,王从碧在后面猛追。
都怪尉迟峰那个狗东西,要是他管好下属的话,他哪能被炸啊。
要是不被炸到,他就不会受伤,也不把水龙踢歪。
结果现在不但没有得到意中人的香吻不说,意中人还化身犀牛想要踩死他。
他可真是命苦啊。
尉迟九仪本来还以为王从碧跑累了就会停下,可跑了快半个时辰了,王从碧依旧精力满满,一直追着他跑,有几次都快要抓住他的腰带了。
这虎婆娘今日是和他身上的带子过不去了是吧?
尉迟九仪情急之下,看到了旁边的一棵树。
脑子里灵光一闪,三两下便爬上了树。
“呼呼”
尉迟九仪坐在树枝上喘着粗气,向树下蹦跳着想要抓他的王从碧不知死活地挑衅,“来啊,来抓我啊,你会爬树吗?”
“爬树我是不会,但”
王从碧话还没有说完就跑了。
尉迟九仪正奇怪,就见王从碧提着一把明晃晃的斧头冲了回来。
“呵呵,让你见见姑奶奶的力量和手段。”
“你砍下去能够拔得出来吗?”
尉迟九仪低头,咧嘴,“小心别把自己的手弄到,待会儿哭哦。”
说话间,斧头猛地扎入树木内部,飞起一些木屑。
尉迟九仪仍准备逗一下王从碧,谁知王从碧竟然把斧头拔了出来,然后又对着刚才的痕迹砍了一次。
“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尉迟大人准备个垫子啊?”
春花远远站着,看着王从碧砍树,有些忧心地问秋月,“尉迟大人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这摔下来不会有事吧?”
“有事也是活该。”
秋月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