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地听了一会儿王从碧和范母的对话,才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他不得不开口解释。
“是我刚才伤害了尉迟大人,是我先做错事,与别人并无关系,你先把人放了再说。”
这事情归根结底都是他的错,哪怕水龙将他直接刺啊死,旁人也说不出水龙有什么过错,毕竟忠心为主,在余国可是一大美德。
而且水龙这一击也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若是尉迟九仪了也并没有受到致命伤的话,那么他现在的伤也能和尉迟九仪的相互相抵过了。
这样一来,他最多会被罚再发一些俸禄,而不必被贬官去职了。
可范母哪懂范书臣心里的想法,她只是觉得范书臣为了王从碧不生气。才不得不忍气吞声,放过那个刺杀他的歹人。
王从碧气得全身发抖,她本来心中还因为范书臣和卢芊芊之间的事情,对王从碧有些愧疚,但现在她却是恨毒了王从碧。
都是她。
都是王从碧的原因才害了他儿。
不然他儿怎么会由一个人人称道的青年才俊,变成如今这个低三下四、疯疯癫癫的样子。
“放了?”
“我才不会放呢,我要让他碎尸万段,像狗一样……”
范母的狠话才说到一半便噶然而止,仿佛被人一下噎住了咽喉。
“我再说一次,你把人放了。”
王从碧的簪子在范书臣的喉咙上划出一道血痕。
“把人放了。”
范母气的面目狰狞,但到底还是没敢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只能咬牙切齿地,让下人赶紧放开水龙。
范母的下人一松手,水龙便像一条泥鳅一样滑到了魏国夫人侍卫的身后,明显就是让魏国夫人的侍卫当挡箭牌。
魏国夫人见状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正津津有味看着热闹。
只要处于热闹中心的人不被打扰,戏还能继续演下去,水龙那条小杂鱼,做什么事情她哪里会在意。
“人我已经放了,你还不赶紧从我儿身边离开。”
范母看着脸色苍白的范书臣,眼里有些心疼,她想上前去,却怕王从碧受到刺激伤到范书臣,只能站着不动,催促王从碧赶紧离开。
王从碧没有动。
听到范母的话,她手里的簪子不但没有离开范书臣的脖子,反而又往他的咽喉处递进了几分。
“从碧,你想杀我?”
“为什么?”
范书臣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伤,“为什么?为什么你想杀我?”
“因为你伤了他。”
王从碧的目光直视范书臣,没有丝毫退让。
“范书臣,你我之间的事情,你不该迁怒别人,他不该对他下手,你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我容忍的范围。”
不该对他下手。
范书臣脸色一沉,他没有想到王从碧会为了别人对他起了杀心。
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更多的是不解与痛心。
“从碧,你当真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吗?你一点都不顾念我们的曾经了吗?
“你……”
范书臣想问王从碧是不是喜欢上了尉迟九仪,但他不敢问,他怕在王从碧口中听到肯定的答复。
“感情?曾经?”
“范书臣你所谓的感情和曾经,在你把卢芊芊这个人带回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了。”
王从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
“今日你所的所作所为,把我们所有的感情和曾经都毁灭了,我现在对你除了恨以外,再无任何其他的感情。”
范书臣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没有想到他和王从碧之间的裂痕已经如此之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从碧,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已经再无法修复了吗?”
王从碧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范书臣,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之间变成这个样子,并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无法让我再相信你,我们之间永远都回不到过去了。”
范书臣看着王从碧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与王从碧之间再无可能,他们之间的关系,并被他亲手伤得千疮百孔,再也无法修复了。
“好了,好了,王娘子你可以把手里的簪子放开了,尉迟大人已经醒了。”
魏国夫人听府中的医官说尉迟九仪身体无事,开始打圆场劝王从碧放下手里的簪子。
王从碧本以为尉迟九仪凶多吉少,打算让范书臣以命抵命,但现在听到尉迟九仪无事,便不再与范书臣纠缠,放开了他的脖子。
叫着好不容易等到她离开,第一时间就冲到了范书臣身边。
看着范书臣脖子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范母气得面色铁青,翻手一巴掌就往王从碧的脸上打去。
“母亲,住手吧。”
范母的手被范书臣抓住,他疲惫地说道:“走吧,我们回家去吧。”
他现在心痛,身体也痛。
刚刚被水龙刺到的伤口,剧痛铺天盖地的袭来,他能够站得起来,已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了。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了,他不想再看见王从碧眼中的疏离和冷漠,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脆弱和无力。
“你……”
范母不想走,但范书臣这会儿力气却大得出奇,范母根本无法从范书臣手中挣脱,只能踉踉跄跄地任由他牵着自己,往马车方向走去。
“王从碧,你等着!”
上了马车的范母,依旧不甘心地威胁道:“你伤了我儿,这事情没完。”
“呵呵!”
回答范母是王从碧的一声冷笑。
她才不管范母什么有完没完的,她现在只想知道尉迟九仪的情况如何。
虽然魏国夫人府邸的侍卫,在尉迟九仪倒下后,立刻就将他抬进府去,让医官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