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九仪是横着回来的。
他骑马狂奔太过厉害,结果又把伤口给崩开,让人送到了太医院。
太医院的院使听过不少医官对尉迟九仪不准医嘱,导致伤势反反复复的抱怨,所以这一次他二话没说,直接绑了尉迟九仪,用银针给他扎成了刺猬。
“院使说了,尉迟大人太喜欢乱跑了,他伤口没愈合之前不能松绑。”
送尉迟九仪回来的医官给王从碧,转述了太医院院使的原话。
“这段时间不要给他吃得太好,喂点粥水,饿不死就行了。”
“饿不死就行了?”
王从碧睁大了眼睛,“他伤害没好,只吃这些行吗?”
“尉迟大人身强力壮,稍微饿一下不妨事。”
医官看着脑门顶着一堆银针,呲牙咧嘴的尉迟九仪温和一笑,“吃太多的话,尉迟大人可能又会火气上涌,万一又把伤口崩开,只怕又要受一次罪了。”
哦,懂了。
王从碧了然地点了点头,就是把尉迟九仪这厮饿得没有力气,让他不能乱跑就行了。
不,不能啊,会饿死的。
尉迟九仪听到医官的话,想要哀求,可医官压根就没有理他,拔了银针就自顾自的走了。
看着送走医官,优雅地在自己身边坐下,露出温柔浅笑的王从碧,尉迟九仪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
“那不是,还要回来吃饭啊。”
“你把我这当饭馆的掌柜啊?”
“饭馆掌柜没你这么好心,嘿嘿嘿嘿,你就行行好,给我点吃的,行吗?”
“不给。”
王从碧直接拒绝,“我不是好心人,我是王大色魔。”
“王娘子哪能是色魔啊,要色魔也是我色魔啊。”
尉迟九仪连连赔罪,“都是我的错,等我好了,我立马脱了上衣,背上荆条,跪在大门口给王娘子请罪,让京城人都知道,这是我胡说八道的,王娘子绝对不是色魔。”
“你去死吧。”
王从碧嘴角抽搐,还脱衣服呢,是嫌她色魔的诨名还不够响亮吗。
可负荆请罪不就是要脱了上衣,背着荆条的吗?
尉迟九仪眼睛一转,难道王从碧觉得他没有诚意?
可他现在被绑着,想要抱着王从碧的大腿哭也不行啊。
那么
“那我脱了衣服,脖子上系根带子,让你牵着我在院子里面走一圈,行了吧?”
他都宁愿当投降一方,为王从碧献上牵羊礼了,这可是够有诚意了吧。
呃,不过只能够在院子里面走一圈,其他地方不行,他丢不起这个脸。
“你”
王从碧无语地扶住额头。
尉迟九仪脑子里面都是装了些什么,豆渣吗?
她是北边的胡人头领吗?他们两人是在交战吗?
还脖子上系根带子,牵着来走一圈,也不怕给言官弹劾,激怒天子。
“我都这么有诚意了,还不行?”
尉迟九仪看了一眼王从碧的表情,又侧头看了看四周,发现秋月正在外面吩咐小丫头煎药,屋内只有水龙在装柱子。
很好!
尉迟九仪身体一动,双手从带子中挣脱了出来。
接着,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把王从碧抱入怀中。
过了半晌,他才放开王从碧,低笑道:“这样总行了吧?”
王从碧满脸通红,没有说话。
尉迟九仪有些无奈,这还不行吗?
那
尉迟九仪低下头,撅起嘴巴,缓缓靠近王从碧。
“行了,行了。”
王从碧按住了尉迟九仪的肩膀,“够了,够了。”
“真的够了?”
尉迟九仪嘟着嘴,问道:“你原谅我了?”
王从碧看着尉迟九仪的黑眸越来越近,感觉到他气息轻轻拂过眉间,吓得大喊道:“原谅了,原谅了。”
怎么这么快就原谅了,他还想
被王从碧推开的尉迟九仪觉得可惜,要是王从碧再坚持一下就好了,这样他就能
尉迟九仪脑中闪过一些绮丽的画面,脸开始火辣辣地热了起来。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啊,我”
尉迟九仪晃了晃头,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中一切都开始扭曲,他好像有点看不清楚王从碧的样子了。
“糟了,发热了。”
一只冰凉的手在尉迟九仪的额头上按了一会儿,接着晕晕乎乎的他就被人按在了床上。
尉迟九仪没反应过来,他顺势躺在床上后,下意识地拉住了王从碧的袖子,傻笑道:“没发热,嘿嘿嘿嘿嘿嘿”
完了,烧傻了。
王从碧又摸了一下尉迟九仪的额头,热度好像更高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尉迟九仪一把握住王从碧的手,说道:“太医院的院使给我开了药,他说我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尉迟九仪觉得自己有些乏力,但他还是紧紧握着王从碧的手不松开。
“他是太医院的院首,医术最为高明,他说我没事,一定没事的。”
王从碧没有说话,她定定地看着尉迟九仪的眼睛,然后把他的手握得更紧。
“王娘子?”
“嗯?”
王从碧应了一声,声音和平时比起来有些低。
尉迟九仪心头一紧,开口道:“我没事,真的。”
所以你不用担心,不要难受。
“嗯。”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任何举动,直到秋月端着一碗药汤过来,王从碧才扶起尉迟九仪靠在枕头上,准备给他喂药。
院使开的药巨苦无比,一勺下去,奇怪的味道在喉咙里面蔓延开来,尉迟九仪的脸直接皱成了苦瓜。
他想一口直接干完,但架不住王从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