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针下去,她整个人像泄力般,突然瘫软的倒在地上,整个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小软!”
汪澈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捂着胸口喘气的模样,那狼狈的样子看的他心底发疼。
他大步跑过去,猛地紧紧搂住她,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浑身生理性的发抖,他抚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一遍又一遍低语道,“没事了没事了”她才刚刚有了些知觉,汪澈的怀抱让她动也不敢动,她知道汪澈有多担心她,尽管不适应,她也不忍心推开他。
“哥你别怕,我没事了”
她抬着还有些僵硬的手轻轻拍拍着他,似乎现在更需要安慰的人是汪澈。
可她越是这样逞强,汪澈越是难过。
“小软,难过要哭出来,要说出来,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知不知道?我和爸都会站在你这边。”汪澈抱起她,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陶然那他安抚好了几句,见陶然情绪稳定,他没有多停留一秒。陶软嗯了一声,眼睛有些干涩,“哥,然然她”
汪澈递给她杯温水,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别担心,
然然已经没事了,小软,你该关心的人是你自己。”
她勾着嘴角,却怎样也笑不出来。
“我们先出去吧,给她点时间静静。”汪老拍了拍汪澈的肩膀,这个时候,能让她完全放轻松恐怕只有她自己独处的时候了,陶软心事重,有些话即使他们安慰了也没有什么作用,反而会让她觉得负担。
这一点汪澈也知道,他不放心的看了陶软一眼后,才跟着汪老一起离开。
卧室终于安静下来,她躺在枕头上,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手机在床边响起,她抬手拿了过来,竟然是林婉婉。
她没有犹豫,按了接听,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的,事已至此,她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哟,还有时间接电话呢?陶软,你妹妹就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她猛地坐起来,瞳孔骤然收紧,声音也冷了下去,“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手机里传来林婉婉嘲讽的声音,“你要我说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啊?你也不想想怎么就那么巧啊?你们要出国陶然就出事了?不怕告诉你,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医院里待着那位已经翻供了,就算何景琛有我的
录音又怎么样?你和我顶多一个私了,跟我斗,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她的双手攥的越来越紧,眉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些寒意,“你是说,然然的事,和你也有关?”
“哈哈哈哈!”
“什么叫和我也有关啊!?陶软,你也不想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啊?我实话告诉你,他们何家欠我们林家的情,哪怕是何景琛有我的把柄,他也不会为了你彻底跟我翻脸!他不敢!就算我真的把你怎么样!何家也一样会护着我!你那个精神不好的妹妹,知道她这样是被你害的,有没有彻底疯了啊?!”“你说什么?!”陶软的眼底多了些猩红,难怪陶然会突然转变这样大原来是她全都知道了吗?
“我说什么你听不清楚吗?我还以为陶教授有多清高有多伟大会让何景琛那么爱你!原来就是贱人一个!还真是因为你才害了你那个可怜的妹妹啊!我真不知道,你每次面对你那个疯疯癫癫的妹妹你到底是什么感觉啊?!你会不会愧疚啊?你”“你给我闭嘴!”咣的一声,手机被她砸大力砸在了地上。
她
捂着耳朵,不想再多听一个字,心像被人用刀一下一下刮着肉。
这一生她从来没像现在一样害怕过,她怕失去陶然,她不想面对,可陶然又怎么可能不恨她呢?她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扶着墙壁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门。
客厅里,陶然正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她一眼看过去,心就止不住的跟着疼,“然然”明明已经用了很大力气,可喊出的声音却只有她自己听得到。“澈哥哥,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你偏心!她本来就不是我亲姐!”
陶然的话声声刺耳,她扶着墙角怎样也迈不动双腿。
她连自己不是她亲姐也知道了吗?
虽然这是事实,可从陶然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挖心的疼。
这十几年来,她把太多的心思都放在陶然身上,除了医术,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这件事,她一辈子也不打算说的,她不知道陶然是怎么知道的,更不知道林婉婉甚至何镇文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这件事,除了汪澈和汪老,只有何景琛知道。
是那个男人做的吗?
她紧紧攥着双手,指
甲戳进肉里,却也不如她的心疼。
“然然,小软虽然不是你的亲姐,可她对你难道不好吗?”
她眼神中带着希望再次看了过去,汪澈问的话,她也想知道。
陶瓷制的水杯突然砸到了地上,陶然突然激动的站起身看着正坐在椅子上的汪澈,“哥!如果没有陶软的出现!我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人生!我的父母也不会因为收养了她那样不幸的人双双出车祸去世!我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她!我为什么要把当成亲姐?她不配!”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陶软心里的最后一根弦也嘣的一声裂开了。她怔在原地,像被人抽走了魂,陶然说的没错,如果没有她的出现,那对好心的夫妇说不定不会死,而陶然是一定不会遭遇这样的厄运陶然情绪越发难以控制,汪澈背对着身,也没有看见陶软,他只担心陶然的声音太大这些难听的话会被她听见,可他刚站起身打算安抚好陶然,就看到站在角落里脸色惨白的陶软。顺着他的视线,陶然也看到了她。
再次面对陶然,她只觉得连对上陶然的视线,她也不敢,她于心有愧。
“你不配姓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