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着手摸了摸腰间,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房檐下。
她站在墙角,透过窗户看了进去,仅看了一眼,紧握着的手便松开几分。
那个乞丐男人为什么在哭?
那张脸,看起来似乎很委屈。
屋内的男人,深邃的眸底映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他悄然勾着嘴角,半坐在床上,那滴看似极其隐忍的泪又从眼角滑了下来。
没过多久,她走了进来。
“你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的哭什么?”
她的目光里带着几丝审视的意味。
乞丐男人竟有些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而后依旧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却似乎多了几丝逞强,撵着眼角的液体道,“没有哭,只是太疼了,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腿上,那腿虽然已经缝合了,但接连受伤,此刻更是红肿的厉害,疼也是必然的。
她的目光柔和了几分,拿着止疼药走了过去,“吃掉,会好一点。”
乞丐男人看着她,眼神灼灼,在她越发不耐烦的眼神里,竟直接舔在了她的掌心,舔起了那颗药。
她抽回手,身上像多了一阵电流。
“你干什么?”
他依旧看着她,“想讨主人欢心。”
男
人的话像是将她定在了原地,她低头看着男人,眸色多了几分复杂。
“我没有让你装他。”
“我没有装他,大小姐我可以当一次我自己吗?”
她端着的那杯水从男人的头顶如数浇下,冷冷道,“要是想装可怜,就继续顶着这张脸顶着影子的身份装下去,你以为,要不是有这几分相似,你会留在这里吗?”
男人笑了笑,有几分无奈。
“大小姐,我错了,我乖乖的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听,我只想要你多疼我一点。”
她坐在沙发里调着药,“疼你?都已经在这了,还想要什么呢?”
她已经把有可能的危险留在了身边,还想要她怎么做呢?
男人艰难的往前撑着身子,想要离她近一点,“我想要,大小姐抱抱我,吻我,可以吗?大小姐还欠我奖励的,那是我用命还回来的,大小姐不会忘了吧?”
她摇着吊瓶里的液体,抬眸看着男人,“你要的奖励只是一个拥抱一个吻?你大可趁这个机会,要一笔钱。”
随后,她眸色暗了下来,眼神流转在男人身上,“不在乎钱的人,只有曾经什么都不缺的人才能做到,你一个乞丐,怎么会有这样的定力?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
乞丐?”
“大小姐,难道在你的眼里,什么都可以用钱来衡量吗?”
她被问的有些措手不及,事实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用钱去解决一切。
就像当时的何景琛一样。
要她留在他身边做情人,可以出价。
要哄她开心,也可以出价。
甚至是买她的手指,买她的梦想,都会有一个确切的数字。
她讥讽的笑了笑,“人生中的第一个老师,总是很难以忘记的,也总是会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他的影子的。”
“你说你想要一个拥抱,一个吻,可这些东西转瞬即逝,多一分钟也留不下,又有什么意义?”
男人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听着心爱的女人说他是人生中第一个老师,这种心情很难不躁动。
她是他一手养成的。
也是他悔之不及想要追回的
他绷着一口气,看着她,“我喜欢,就是意义,我一个乞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花。”
她拉过他的手,消毒,扎进血管,一气呵成。
“你喜欢我什么?”
他呼吸紧促着,“全部,好的坏的,每一个破碎的你,我都喜欢。”
她怔了怔,觉得男人轻浮,又不知道为什么竟又
觉得男人好像很了解她。
否则,又怎么会用破碎两个字来形容?
“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胆敢再用你自己的名义对我说这些话,我会毁的就不只是你这张脸。”
她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何景琛的心却狠狠的雀跃着。
以前,他们说这类词的时候太少太少。
那些喜欢,爱,像是禁忌,像是高高在上的尊严,像是门第之差,他从不屑开口说。
现在,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他已经成了没有身份能说出这些话的人。
这一夜,她没有留在这。
他看着窗外的月亮久久不能入睡,只要她一离开,他的失眠症就又会回来折磨着他。
弯月高悬,她坐在汪澈的床边,喂他吃了一粒药丸。
手术的事,不能当误。
她需要找个理由让汪澈接受。
十几分钟后,汪澈疲倦的眨了眨眼睛,入目的是陶软。
她好像很烦恼的样子,看的他心疼。
“汪澈。”
他怔了怔,这是再见面以来,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我在。”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他只模糊的记得,后脑像被人打了一下,而后就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就已经是眼前这副场景了。
她浅浅的笑了笑,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汪澈放下水杯,眼神还是那样温柔,“好。”
她沉默了几秒,“你不问问是什么忙吗?”
“无论是什么,只要你开口我都没办法拒绝。”
这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陶软递给了他一根烟,“这个味道很轻的。”
他接过,点燃,“嗯,还不错。”
她给的,他都喜欢。
“小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