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铺面吹来,她恍惚地抬起头,万里晴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了一道彩虹,她呆呆地看着,才知道,原来寒冷的冬季也会有这样的美景,只是她一直都忽略了而已,她抽了抽鼻子,这几年,她忽略的又怎么只是随处可见的美景呢?
“哥”
她僵硬地伸出手,安抚似的碰了碰汪澈的腰间,柔声道,“谢谢你”
“有你在,我忽然就觉得命运对我,也不是十足残忍了。”
汪澈绷紧的呼吸,忽然就像泄气了一半,不经意中的叹息也沾染着浓浓地哽咽。
逼着自己的心去放弃一个深爱着的人,很难很难。
“小软,哥会永远陪着你的,不要怕,不要逞强,受了委屈,想哭了,哥的肩膀永远留给你。”
她浅浅的笑了笑,轻推开了汪澈。
五彩斑斓的日光下,她抬头看向汪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直没有再好好看过他呢?
“哥”
“嗯?”
她的眸色逐渐浓重,动了动唇瓣。
给她半年时间,如果到时候还能够好好活着,她愿意用仅剩的时间来陪伴他。
可理智还是逼着她咽了回去。
不确定的事,给了多余的希望,
无疑是再次伤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指着远处的高山,那里有一处蹦极设施,“哥,小时候你答应过我的,长大后会一起陪我玩一次那个。”
汪澈的心这才有了些放松,他本以为陶软会说赶他走的话。
“好,今天你是小孩子,你说什么,我这个家长就陪你做什么,好不好?”
她笑着点头,直到坐着缆车站在山顶,她的心脏还是砰砰地跳个不停,其实,她从小就很恐高。
只是,时间久了,何氏的高楼大厦她也渐渐习惯了,习惯到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胆子小,心里脆弱的人。
“小软,别怕,我”
工作人员给两人绑好了绳索,汪澈想伸手去牵着她,却又在要贴近时,克制的停住了。
陶软呼了一口气,他的小心尽收眼中。
“哥,我不怕的。”
那么多恐惧无助的时刻都熬过来了,何况,现在有汪澈在身边,她心很安。
“可是”
“哥,准备好了吗?”
“嗯?”
汪澈刚刚点头,下一秒,陶软就笑着扯着汪澈的衣袖,一起跳了下去。
这种身体失重的感觉,像似要把人扯的四分五裂,她紧紧闭着的双眼在睁开的那一瞬间
,忽然就不怕了,汪澈的眼神里没有四周浩瀚的山河,没有天边斑斓的彩虹,有的只是她那张略带恐惧的脸。
她有些慌张地挪开了眼神,感受着身体从高处落下的感觉。
忽然就想到,人死了,会不会也就是这样的感觉?
浑身轻飘飘的,脑子混沌的。
有大概几分钟时间。
她发现,在这样接近死亡的感觉里,她的脑海里竟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想起过何景琛。
也许,很多事情都变了
坚持的,更多的是推着她走的恨。
这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了。
也许,何景琛并没有她想象中难忘。
只是,这么多年,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而已。
绳索又一次拉入高空,她看着身旁的汪澈,喊道,“现在,我最大的愿望,是汪澈一定要长命百岁,哥哥,一定还要像现在一样帮我实现愿望啊!”
汪澈心跳的厉害,一时竟然没有办法思考清楚陶软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脸红的傻傻的一如既往地点头,“好,你说的,我一定办到。”
夕阳西下,她筋疲力尽地靠在旋转木马上,脸上挂着几年来都不曾有过开怀的笑。
这
么久以来,她就算明确的知道在某一年里她会死去,可尽管如此,她也从未把自己想做的事计划在这几年里。
今天的高兴,她真的可以用,“永远记得”来形容。
永远这一词其实是虚无缥缈的,不可相信的,可她的永远,很快就要到了。
她接过汪澈递过来的温水,像少时一样习惯性的肢体接触,垫脚站在在木马的脚蹬上理着汪澈的头发,言语里有几分调皮,“哥,你头发乱了。”
汪澈傻傻地站在原地,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如果做她的哥哥,她会这样开心
那么,他受的煎熬也值得了。
“饿了吗?”
汪澈担忧地看着她,也许是玩的太久太累,她脸色看起来十分憔悴。
她点点头,有意坐直了腰,“是啊,饿了,哥,一会我们去接明月,回清梦一起吃饭吧?
我想吃你做的菜了,想吃红烧竹笋,清蒸鱼,四清汤,还有桂花糕。”
看她有了胃口,汪澈宠溺地笑着,“好好好,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看到陶软在看他,汪澈意识到说的话不合适,连忙改口道,“小软,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
她笑,打断了他的解释,“哥,
你怎么还是傻傻的?”
“我是又做错了什么吗?”
她看着汪澈摇了摇头,眼神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温柔。
她竟然有了个念头。
如果,汪澈能早一点开口说喜欢她。
也许,那时的她,会喜欢上汪澈的不,是一定会喜欢上的。
汪澈在她眼里,一直是光啊,她只是不敢想而已。
那样的光,怎么会变成别的感情照在她的身上呢?
可是,如果汪澈早一点开口,也许那样,就算后来出现的是何景琛,亦或者沈景琛,又能怎么样呢?
她释怀的轻笑着。
人生,又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很多事情,等明白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哥,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