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二号,冬至,日历上说,今天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
何家娶妻,林家嫁女。
轰动了全国。
婚礼定在西城最豪华的,“宫宴”。
场外早已豪车云集,地上铺着的金毯从林家何家的门外一路延伸到宫宴大门,风光至极。
各路婚车接连停定后,一排排加长的白色卡宴车头系着与气氛格格不入的白色丧花,慢慢停在了离宫宴大门不远的地方,头车里的女人身穿一身纯白色的西装,竖在脑后的头发上系着白色的布条,怀里正捧着一张蒙着黑布的黑白相框。
远远一看,就看到了林家的人在门外与宾客寒暄,四处角落站着保镖,她勾了勾唇角,就派这么点人防着她吗?
是不是太瞧不起她了?
她坐在车里,点了根烟,烟雾缭绕,她摩挲着怀里的相框,看着门外站着的人那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心里真是不舒服极了。
幸福,林婉婉配吗?
“姑奶奶,要不我们跟你一起进去吧?”
小七担忧的看着她,一个人进去,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她挑了挑眉,“难不成在今天这个场合里,他们还敢明面上对我做什么吗?”
“小七,自打脸面的事他们可
不会做的。”
言落,陶软示意小七继续开,而后,一排排白色的卡宴停在了大门口。
等门外站着的人看清楚这车上绑着的是什么花时,笑容也凝固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单手提着那张相框,缓缓下了车。
林祀神色凝重地给了身旁的保镖一个眼神,而后从四周跑来的保镖齐齐围在她身边。
她笑,颇有礼貌,“怎么了林叔?这是在做什么?不欢迎我?”
林祀上前一步,拦住了正要开口的林夫人顾芝,“陶小姐我劝你分清楚场合,这里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地方!”
“哦”她尾音拉的老长,扬着下巴点了点正陆续下车的宾客,“林叔叔对我这个前来祝贺的客人这样不礼貌,恐怕让林家的贵客看到,更不适合吧?”
顾芝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小贱人,别怪我没警告你,今天哪的人都有,你要是敢做什么,我发誓,下一秒我就把你送进去!”
陶软无辜的看着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见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她就十分厌恶,那是一种从心底起的自然反应,就像是莫名有了什么心灵感应,从骨子里返出的厌恶。
“顾三?”
她装作为难地看
着脸色已经发青的顾芝,“真是抱歉,我真是不知道究竟该称呼您,顾三,或者顾四还是顾五比较合适呢?”
“你!”
“行了,你先进去,这里的事不用你管!”林祀脸色也不好看,推了顾芝一把。
“陶小姐,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这是我女儿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就当我这个做父亲的求你,不要让现场出了什么差错”
“咦,林叔啊,你说这世上到底有灵魂存在吗?要是你那个长女林寂然听到你说的这番感人肺腑的话,会不会难过啊?怎么同样是女儿,小寂然就那么可怜啊?”
林祀绷着脸紧抿着唇角,宾客也越来越多,他自知在说下去对他一点好处没有,又看着陶软只来了十几辆车,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乱子,这点人也不放在眼里。
“那就谢谢陶小姐赏脸捧场了,快请进吧。”
陶软抬脚缓缓走到了林祀身边时,停下了脚步,笑道,“说是识趣,还要是林叔,只是不知道林叔这样优秀的人,怎么就会找了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姐啊?”
随后她又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我懂了,是看上了顾三胸前的那几两肉了是不是?”
说这话时,顾芝就
站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
她挑眉,若无其事的从顾芝身边走了过去。
瞧瞧啊,这现场,比几年前那场订婚宴还要隆重呢。
真是,好看呢。
邯芝看到她走了过来,脸色复杂至极,无奈的指了指第一排的座位。
她瞥了一眼敛回了目光,坐了过去。
邯芝的心腹很快把,“嘉宾,陶软”的卡牌放到了她的桌前。
她看着嘉宾这两个字,呼吸还是慢了几个拍子,捏在相框上的手也收紧了几分。
以为不会那么难过的,可是胃部的疼是最直观的反应。
只是,如果今天这位新娘,不是林婉婉的话。
她想,她真的能够做到真心祝福。
在何景琛的婚礼现场,她心里有某些东西在这仅仅一会的时间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灯光忽然变的浪漫。
司仪的清朗声音回荡在大堂。
随着礼堂的大门慢慢敞开,她的目光也飘忽着落下了身穿一身白色婚纱的林婉婉身上。
其实,今天的林婉婉很美。
又或许,在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今天,身穿嫁衣的这天,都会是漂亮的。
与何景琛的这些年,她并没有得到过这样隆重的婚礼。
而视她如珍宝的,是
想起汪澈的名字,她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思绪还没来得及回笼,司仪已经说了那两个字,“新郎”
她把视线挪过去的时候,刚好与何景琛的目光对视住。
原来就算某些东西放下了,心也还是会疼。
何景琛一直面无表情的那张脸,忽然就多了些神采,眸底翻涌着晦暗的情绪。
陶软能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忍不住的去猜想。
她会不会
是来找他的?
会不会说上一句软话?
亦如你不要娶林婉婉,只要这一句
如果她不好意思说
那甚至不用开口,只要看到她掉泪她难过。
他想,他会不顾一切带她走。
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