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李老后,小七匆忙的跑了进来。
“姑奶奶,何景琛来了我赶他走,他不走”
汪澈眉间皱了皱。
陶软点了根烟,看向窗外又下起的大雪,“找个机会打晕他,找间卧室给他,拖进去就好。”
而后,她毫不掩饰的从药箱里拿出一包中药,“吩咐人熬了,熬好后给他灌进去。”
小七神色极为复杂的看了看那包药,又看了看汪澈。
“与其再因为他的病浪费太多时间亲自过去,不如直接一点,把他留下,直接治病就是。”
陶软懒懒地说着,小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来想去,好像是陶软对何景琛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样
具体他也说不准。
小七走后,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汪澈。
汪澈的脸色还有些不自然。
陶软也没有刻意去解释,只递给了汪澈一根烟,缓缓道,“哥,看到了吗?如果你要留在我身后,要忍受的,是一件又一件糟心的事。”
汪澈顿了顿,而后温和的笑了笑,“小软,是想把我留在身边了吗?”
陶软不置可否,反问,“这样的日子,难道哥不觉得压抑吗?”
“我的心上有太多人,我的身上背负了太多恨。”
汪澈点燃了香烟,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我只关心我的存在能不能让我的小丫头开心一点。”
她的手僵了僵,廖廖火光下,她看着汪澈那张脸连着分明的棱角也溢着温柔,心底软了软,“哥,不如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回家吧?”
汪澈的呼吸在这一秒绷紧,惊喜过后随之是难以被察觉的悲伤,“小软,不要骗我,不要支走我,你知道,要我留下你一个人面对这些,我做不到。”
她忽然笑了,笑的很真诚,“如果这世上有人最懂我
,那一定是哥哥你,支走你,我确实想过,不过,我想回去也是真的。”
她认真地看着汪澈,眼底泛着水雾,“哥,我想回去看看汪老,看看爸爸,我已经很久没回去了,我想把温清晰的照片带过去让爸爸看看,我想告诉他,我有妈妈了。”
汪澈的眼角泛着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才答应,“好,爸爸知道了,一定会为你高兴。”
她突然握住了汪澈抹在她头发上的手,“哥。”
汪澈呼吸紧了紧,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嗯?怎么了?”
她浅浅地笑了笑,眉眼弯弯,握着他的手放在了掌心,“我希望在我们走之前,你能把林祀接出来,以后,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一点点关系,我累了,好不好?”
他下意识地点头。
这样的她,这样的温柔,这样的亲近。
足以让他疯狂。
他低头看着她,温柔道,“好,都听你的,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再瞒着我,我会把自己的情绪排在最后,我可以陪你一起承担,我也愿意为你承担,好吗?”
她的心底涌出一股暖流,“好,那说好了,我们以后对待彼此要坦诚相对。”
廖廖月光下,汪澈笑的十足温柔,想拥抱,也克制的忍住了。
凌晨三点,她起身披了件衣服,提着一盏小夜灯,去了何景琛的房间。
打开房门的时候,男人正睡得熟,药里加了安眠药,要醒也要七八点左右了。
她站在何景琛的床旁,看了他好一会儿,眼底的情绪翻涌了一次又一次。
“林寂然。”
“何景琛命定的未婚妻。”
她苦涩的笑了笑。
伸手轻轻地紧了紧男人身上盖的被子,用着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到底是命运给你开了一场玩笑,还是
跟我?何景琛,为什么兜兜转转还是你呢?”
“是不是上辈子我欠了你什么?”
七点整,西城的冬季难得的出了大太阳。
何景琛睁开双眼的时候,正被绑跪在清梦的大门外。
而视线之中,有两个身影。
他的目光寸寸挪了上去。
心头猛地疼着。
陶软正挽着汪澈的胳膊,穿着同样焦黄色的风衣,乳白色的羊毛衫,她半翘着唇角,满面讥讽地正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看清楚了吗?我爱的人,早就不是你了,不要再自取其辱。”
阳光太过刺眼,他恍惚地皱了皱眉,有些发晕。
这些轻飘飘的话像把软刀子,准确无误地刺进心头。
何景琛垂着头,对陶软的羞辱视若无睹。
还爱着的那个人,活该是卑微的。
是他何景琛一次次纠缠的,这个结果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只是,当听着她亲口说出来,还是在汪澈面前,哪怕已经在心头小心重演过无数次这一幕,此刻整个人还是像被人抽走魂魄一样,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没有办法去思考。
汪澈神色复杂,却也配合着她。
“姑奶奶,行李已经准备好了。”
何景琛这才抬头, “行李?你要去哪?”
她漠然道,“何景琛,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家在国外。”
他的声线轻颤着,看着小七推着的两个行李,“你要跟汪澈一起走?”
“不然呢?难道跟你吗?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清醒吗?”
也许是今天的阳光太好,她见着,他睫毛上挂着的眼泪,晶莹剔透,像珍珠一样漂亮,那张冷峻的脸,楚楚可怜的她想放在手里好好把玩。
“小七,几点的机票?”
“十一点半。”
汪澈眉间微微蹙起,也没拆穿。
西城,警察局门外。
林祀刚走了出来,就被守在门前的记者堵住。
闪光灯之下,他连睁开眼睛都困难。
“林总,听说陶氏的陶软就是你当年传闻已经夭折的大女儿?请问是真的吗?”
“林总,您进警察局,是否和当年之事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