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奶奶也摘一枝,还有孔阿姨和蔡阿姨,今天实在来太多美人了,摘着摘着就这么多了。”
她一边说着把缀着红果绿叶的枝桠多余的残枝去掉,只留最漂亮惹眼逗趣的几处。美人们最喜意料之外的礼物,被送到的小姐夫人们皆是眉开眼笑。
相比两手空空只能单单站到一处观赏这其乐融融画面的孔长青,显得是那般无趣。
孔夫人瞥一眼她那儿子,后者与之对视,眨眨眼显得很无辜。
孔夫人叹气,恨铁不成钢。
男士们喜爱香烟,与夫人们的话题也不同,都在阳台外的通风空旷草地上去闲聊了,孔长青也只好提步去属于自己的团体里去。
“你要一枝吗,这里有截断掉的小朵,插在你胸前西服口袋里应该很好看。”
忙碌了一圈将手上枝桠分发完重回阳台的人问了一句,声调上翘,很快活的语气。
于是他又立住了脚,微微朝她弯了弯身。
得到应允的野红子走几步就到他身前,欲要抬手,发现满手都是清理枝桠的脏污,面前的人实在干净,手伸到半路就停了。
“手脏了。”
她打算将只有一串红果两片绿叶的断枝递到他手里,示意他自己戴。
却见他自然地站到她身侧用手虚扶在她肩,揽着她也到了阳台下。
阻断了屋内夫人们笑意深深的视线。
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感叹着,多美好的年轻人呐。
“洗洗吧。”
隔开了夫人们的视线,听到动静的先生们又纷纷把视线聚焦了过来。
“红子!长青啊!快来!救我!”
被言语鞭策得体无完肤的乔志终于找到了从罗网中脱身的机会,几乎是跑向水池旁的两人。
野红子将手洗净,伸手探去旁边纸盒里已经空荡,换作平时她肯定顺手就往卫衣上擦,拍摄繁忙事务太多向来糙简,她不太精致。
但当下显然是不行的。
就悬垂着两只湿淋淋的手任凭水渍往下落。
“你们怎么来这么晚,哎我这里有纸。”
乔志说话做事一向跳脱。
“谢谢。”
野红子接过纸将手擦干,将垃圾隔空掷进水池另一旁的垃圾桶,又瞧见躺在水池边沿的那小串金银木红果。
不由得又看向正再次迈步往阶梯上去的孔长青,他该是去拿纸的。
野红子想着到底是不起眼的小玩意儿,逗女孩子开心摘的,要不然扔了算了。
可能还会脏了他的西服。
“长青,什么时候到的,刚才没看见你。”
孔长青在母亲手边的纸盒里抽了几张纸巾,听到声音侧头看去,是旧时好友蓝鸢。
“看来红子也应该是到了。”
孔长青默认,也回问早先就来了没见她的身影。
蓝鸢解释说上洗手间去了。
两人默契错开不过一步的距离往阳台下走去。
这边乔志还在滔滔不绝地控诉自己所遭受的非人所能承受之痛,男人念叨起来的威力比女人还要厉害得多。
在其抬高自己的同时,还不忘贬低他人。
野红子半走神半听地应付着,他那些事情她都听得烦了。
有人从楼梯下来,野红子瞧见,也有终于要解脱之感。
她看见分外熟悉的蓝色身影,笑起来招手,“蓝鸢!”
蓝鸢身着深水蓝调旗袍,叉开得矮只到膝上,高跟鞋踩得又高,左手把着孔长青的伸出绅士搀扶的手腕,走一步走得都叫一个摇曳生花。
虽说是Omega,但她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是古典的冷美人,身高一米七五往上。身材纤细,及腰长发盘起,于是这旗袍在她身上看不出太多的风情,倒多几分旧时的肃穆感。
与身着藏青色西服的孔长青并肩,像民国时期的小姐少爷跨时代地走到面前。
野红子想起自己今天这一身的行头,不由发笑,继而忍不住感叹。
“蓝鸢,你美得我说不出话来。”
蓝鸢平日听得多吹捧,但好友炙热的喜爱和再真诚不过的赞美还是令她喜笑颜开。
“工作习惯罢了,不然对不起自己顶着的高帽子。”
语气听起来无关痛痒的冷淡。
蓝鸢主业是高定服装设计师,设计参加过国际秀场,也是位印象派画家,画作开过展览。
其实她会的更多。野红子想到她们的以前,偶感遗憾。
“红子,纸巾。”
孔长青虽见野红子的手已经擦干没多少水分,还是将纸巾递给了她。
只要她接过,就不算是白走一趟。
野红子看向递来纸巾的手。
几张不起眼的纸罢了,在他手里就平白贵气几分。
让她想起前几天为哪家杂志拍摄的戒指广告,当时戴镜头聚焦在男模特的手指,打上灯光,令人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戒指好看还是模特的皮肉指骨。
产品附加值就在于此——人为地抬高身价。
正如纸巾印花。
乔志的眼神在互动几个人身上逡巡:“所以呢,蓝鸢早就来了,红子和长青你们偷偷摸摸干嘛去了。”
“什么叫偷偷摸摸啊,我是刚到,在后山遇到长青。”
提到这里,她顺手就拿起了那节金银木。
乔志觉得稀奇,伸手夺过来仔细看了看,除了觉得蛮漂亮也没认出来是个什么品种。
如果要问送女孩什么花,那他才是专家。连气味都可以和信息素对上的那种。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啊红子。”乔志笑着笑着就开始犯贱,“这东西感觉□□口袋里挺好看。”
“那是我的。”
说罢,那小节金银木就已经被几节修长手指拿走,插进了藏青的西服左上口袋里。红艳饱满的果与深色的背景互相衬着给各自都增添了几分生气。
藏青的湖边春天到来,草长莺飞,百花盛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