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之战在此地引起轰动,浆果事件也只不过是一个姑娘想要救出自己爱人的疯狂举动罢了。
何荷与周子斐并没有刻意去与人交际,可所到之处还是不断有人把她们给认出来。
她们成为大家在宴会上不容错过的攀谈目标。
何荷表现得热情大方,但其实心里对那些九宫城人丝毫都不感兴趣,他们只不过分散了她对食物的注意力而已。
何荷想着,餐桌上有那么多种诱人的食物,即使每种食物都只吃一口,都需要尽快品尝才行,于是她拿起一只烤鸽子,咬了一口,顿时觉得口齿留香。
真好吃。
她把剩下的递给周子斐,因为她想接着品尝其他食物而又不愿意像很多人那样随手把食物丢掉,她觉得那是暴殄天物,是不能被允许的恶习,所以就只好请周子斐帮忙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她的肚子撑得饱饱的,剩下的食物她没办法再一一如她先前所打算的那样“尝一口”,只能勉强品尝了一点点。
这个时候,何荷的化妆匠出现在面前,她们已经被美酒佳肴和这种盛大场合所带来的狂喜弄得语无伦次。
“你们干吗不吃呀?”麻延慧迷蒙着眼睛问道。
“我已经吃过了,一口都塞不下去了。”何荷笑嘻嘻地看着她,回复道。
她们几个哈哈大笑起来,好像这是她们听过的最可笑的事。
“不怕,继续!”虞积晃着八字步,拽过何荷,几个人把她和周子斐领到了一张放着很多酒杯的餐桌旁,杯子里装着透明的液体。
“来,喝掉这个!”虞积递给周子斐一杯。
周子斐拿起来,浅浅品尝了一点,她们几个又大笑起来。
“不能在这里喝呀!”麻延慧尖声叫道。
“对,对,对,你得去那里喝。”温娆用手指着通往沐浴室的门,说道,“不然,你会弄得一地的!”
周子斐端详着杯子,终于回过味来,“你是说这东西会让我呕吐?”
那几个化妆匠们更加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就是啦,就是啦,这样你才能一直吃嘛,”麻延慧说道,“我都去过那里两次啦!大家都这样,不然怎么能在宴会上玩得开心啊,是吧?”
何荷:……
她打量着那些漂亮的小酒杯,思量着喝了里面的液体带来的后果。
周子斐立刻退后几步,与那个桌子拉开一定的距离,好像那东西会突然爆炸似的。
“来吧,何荷,我们去跳舞吧。”
周子斐说着把何荷从化妆匠们身边拉走,音乐从半空的云朵里缓缓飘下来。
本来何荷与周子斐只会家乡的几种和着长笛的节拍起舞需要很大空间的舞蹈,但是艾琳也教会了她们一些九宫城流行的舞蹈。
音乐如梦幻般舒缓,周子斐拿了一把木剑,以剑法为基础,在跳舞过程中灵活地运用自己独到的剑技与跳舞动作相结合,使整个表演充满了力量与优雅,而何荷则以轻盈的舞步和柔美的舞姿为他的剑法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魅力,两人配合默契,完美地诠释了舞剑合一、意境与技巧相融合的境界。
他们在音乐声中律动,身姿翩翩起舞,仿佛身临仙境。
他们的动作优美而流畅,每一次挥洒都展示出他们高超的技艺和卓越的配合能力。
当他们跳完最后一个动作时,全场爆发出雷鸣般掌声和欢呼声。
两人致谢过后,周子斐带着何荷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周子斐用失落的口气说道:“我们每天与她们相处,觉得她们还行,也许没有那么坏,没想到——”
他没有再说下去。
何荷了解他的意思,在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图景:一些瘦弱不堪的孩子躺在她家里厨房的桌子上,母亲告诉孩子的家长如果要给孩子治病的话,他们需要更多的食物……可是他们去哪里找更多的食物?
有的孩子甚至因为过度饥饿而无药可救。
虽然说何荷她们现在富裕了,母亲会送些食物给他们带回去,可是在过去,她们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忍受因为饥饿而导致的病痛的折磨。
记得有一次,正赶上陆维(陆青的二弟)在家生病,咳嗽得很厉害。陆大婶千方百计在集市上弄到了一小瓶蜂蜜,说要在他的茶里放点蜂蜜让他能咳得轻松一点,可是陆维坚持如果大家不吃,他也不会吃。
作为陆青家的孩子,因为有大哥与母亲的努力,他比青藤区所有其他十之八九的孩子都要吃得更好一些,可是就因为这一点生病期间得到的蜂蜜,他足足说了起码一盏茶的时间。
想象一下,连陆青家都能这样,别人家又会怎么样?
可是,在九宫城,他们却仅仅是为了吃得高兴而一次次地呕吐,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呕吐,也不是怕食物坏掉而多吃,而是因为大家是在进行欢宴,人们习以为常,因为这也是欢宴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