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看看是否有人追踪。
她的耐力是很好的,她很知道自己这一点,在通天宗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是,她还需要水。
这是申祖庚的第二道指令。
他的第一条指令她没能很好地遵守,因此此刻她特别留心着水源。
毫无踪影。
真是运气差的不行!何荷很灰心。
林带开始变化,松树中夹杂出现了许多其他的树种,有些她认识,但是有些却完全陌生。
走到一处,她突然听到了什么声响,迅速拔出刀子准备自卫,但是却很快发现只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而已。
“太好了,”何荷情不自禁地轻声说道。如果林子里发现一只兔子,那不就是意味着可能有成百上千的兔子可以供捕猎吗?
上坡、下坡,又上坡、下坡,何荷不停地朝前走。
前一阵子的大吃大喝派上了用场,就算睡得少,她也精力充沛。
她想象着自己正出现在纵横镜的屏幕上,当然,只是断断续续的。因为她也知道,第一天死了那么多人,有谁会关心一个在林中独行的“血祭”呢?但还是会偶尔播放她的,以使得观看者们确定她还活着、没受伤、正在往前走。
天命之战开始的第一天是下注最多的一天,而这一天也产生最早的伤亡人员。不过,这一切都无法与比赛接近尾声时少数选手的厮杀来得惊心动魄。
接近黄昏时,何荷听到了炮声,每一声都代表着一个死去的“血祭”。何荷猜想,围绕栖霞真境岛的战斗肯定已经结束了。
只有杀人者完全散开之后,比赛主管们才会派人把倒在血泊中的死者抬走。
在天命之战开始的第一天,因为死者的人数难以追踪确定,因此要等战斗结束后才会鸣炮示意。
何荷停下脚步,心突突地跳着,数着炮声,一、二、三……一直响了十一下才停了下来。
总共死了十一个。还有十三个留下来继续比赛。
何荷用指甲划掉南华阁的男孩溅在她脸上的血。当然,他已经死了,周子斐呢?他活过了今天了吗?何荷想。
不过,两三个时辰之后她就会知道了,因为到了那时,九宫城的大赛主管们就会把死者的形象展示在空中,让其他“血祭”看到。
想到这里,何荷突然一阵寒战,她感觉周子斐也许已经死了,流了好多血,脸色苍白,已经被人抬走,正在运回九宫城进行简单的清洗、穿衣,之后装在简朴的棺木中送回通天宗。他已经不在这里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何荷设法回忆在行动刚开始时自己是否看到了他,但是她能拼凑出来的最后印象就是铜锣敲响时他在对自己摇头。
也许,他走了更好,因为他对于赢得比赛并没有很大的信心,而自己也不必为了最终面临不得不杀他的绝境而无比烦恼,也许对他而言,永远退出了这场搏杀是一件好事。何荷想。
她实在是累极了,跌坐在草地上,身旁放着那个布包。“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在天黑以前完成艰难的跋涉。”何荷给自己定下目标。
“现在,让我看看这个包里究竟装了什么?”何荷自言自语道。
她打开布包,发现包裹很结实,但是颜色却很招摇,橘黄色在晚上会发光,白天也很容易暴露,何荷暗自提醒自己明早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它伪装好。
她打开布包,想看看里面是否有装了水的水壶之类的。此时,她最需要的就是水。
何荷现在知道了,申祖更要她尽快找到水源的指令肯定不是随意做出来的,没有水她坚持不了多久,没几天,她就会因为没有水而身体不适,之后会越来越糟,直至几天后死去,最多七天。
她小心地拿出包里面的东西:一件宝物暖心被,它可以自动反射人体散发出的热量,让人在森林野外也能享受到温暖的睡眠。此物轻便易携,是江湖上行走必备之物,真好;一盒火石,一小卷线,一副日辉镜,还有一个葫芦水壶,不过却是空的。
“哎呀!居然放个空葫芦!装满一葫芦水能有多难呢?”何荷先前所有的兴奋在看到这个空葫芦的时候一下子飞远了。她开始感到口干舌燥、嘴唇干裂。
她已经连跑带走了一整天了,天又很热,她出了很多汗。虽然在家里也会有这样子的情况,但是那总能找到溪水或者融化的雪水来解渴。
可是,现在!何荷的脸上挂着沉重的阴霾,眼神黯淡无光,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意义和动力。
她有气无力地把东西重新装回包里,这时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那个湖,在他们等待铜锣敲响时看到的那个湖,如果那是比赛场唯一的水源怎么办?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任何想挣扎着找到水喝的人都会有一场恶斗,而那个湖离她现在坐着的地方足足有一整天的路程。
一路焦渴着回到那里肯定比来的时候要艰难得多。再说了,即便自己回到了那里,肯定也会有好几个“能手”们在那里严密把守。
何荷内心一阵慌乱,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早上被她吓跑的小兔子,对啊,小兔子也是要喝水的啊!所以,自己只要能找到它在哪里很水不就行了?
何荷感觉自己突然之间又满血复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