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伸向何荷,她以为他是要打她,可是他却做了比这更糟糕的事,盖上了她的眼皮,让她坠入黑暗之中。
她的心剧烈跳动,血流加快,胳臂上的血涌了出来。她已经意识模糊。
兴许在他们救活我之前,我就已经流血而死了。谢谢你,楼君霞,谢谢你给了我这么漂亮的伤口。
在何荷昏过去之前,她在心里说着。
当她再次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感到自己躺在一张带毯子的桌子上,而她的左臂隐隐作痛,原来是手臂上挂了个灵针。
何荷愣了没多久就明白了,他们这是在设法让她活下去,因为如果她静悄悄死了,那就等于她取得了胜利。
她的身体技能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睁开眼睛,抬抬头,倒是右臂恢复了一点知觉,它无力地垂在她的胸前,还不能做出协调的动作,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是否还有手指。
但是,她使劲晃动着手臂,最后还是设法把灵针给甩了出去。
于是,警报铃声响起来了,只是,她还没有看到铃声究竟叫来了什么人,她就又晕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她的手臂被绑在桌子上,胳臂上又被插入了灵针。
她睁开眼睛,略微抬起了头,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天花板很低,四周一片银白色。
两张床对着摆放,她听到了对面床上的呼吸声,她看过去,原来是郭鼎,他身上连了不知道多少根红红绿绿的管子,里面有液体在流动。
呃,就让我们死去吧!别折腾我们了。何荷在心里呼喊,然后使劲把头撞在桌子上,又晕了过去。
当她最后终于真正醒来时,她已经被松绑了。她举起手,发现自己的手指还能移动自如,她硬撑着坐起来,抓住带垫子的桌面,直到一阵眩晕过后去,房间的一切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她的左臂已经被包扎过了,但是灵针还是吊在她床边的架子上,里面流着五颜六色的液体。
屋子里除了郭鼎还是没有别人,他还是躺在何荷对面的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五颜六色的管子。
那么,其他的人呢?周子斐、任凤生,伊杜,还有……还有……还有一个是谁来着?在爆炸发生时,楼君霞,肖刚,布枫,三个人中还有个是活着的。他们被带去了哪里了?转移到监狱里去了吗?
“周子斐……”何荷轻声呼唤着。她仍然想要保护他,仍然决心这么做。
既然我没能让他安全地活着,那么在九宫城决定把他痛苦地折磨死之前,我必须找到他,把他杀死。她暗中下决心。
她拖着腿下了地,四处寻找着武器,然后在郭鼎旁边的桌子上发现有几根灵针。
很好,我就用这个灵针注入一管空气或者水插进他的血管里。
她停了一下,考虑是否在此之前先杀死郭鼎,可是如果在这里动手的话,监视器就会发出报警声,那么她还没找到周子斐就会被抓住。
她默默地在心里许诺,如果我还能回来,到那时候我再杀死他。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长袍,所以她把灵针塞在她胳膊的绷带下面。
门口没有守卫,她推测自己是在训练中心几里深的地下或者在某个九宫城的重要地点,她能逃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过,没关系,我又不需要逃跑,我只要完成一项任务就行。她默默对自己说。
她蹑手蹑脚地穿过一个狭长的过道,走到一扇微微敞开的铁门前。
里面有人。
她把灵针拿了出来,攥在手里,紧紧靠着墙站着,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衡山会、素问宫和通天宗的通信已经中断,可是玉虚峰已经控制了各交通要塞。所以他们还有可能运出一些粮食。”
是普淮的声音。虽然何荷只是跟他说过一次话,她也听出来了。
另外一个沙哑的声音问了一个问题。
“不,对不起。我没办法把你送到凌云教,可是,我已经特别下了命令要他们把她弄出来。我只能做到这些了,任凤生。”
任凤生?何荷脑子快速转动,想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普淮怎么会跟任凤生在一起说话?难道任凤生跟九宫城的关系已经亲近到可以被免除罪名的地步了?还是他真的不了解郭鼎的意图?
“别傻了,这么做太蠢了,一定要让她死,只要你活着,他们肯定会拿她当诱饵的。”申祖庚说。
申祖庚!何荷砰地一声把门推开,跌跌撞撞地冲到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