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何大夫!准备好了?”他嬉皮笑脸地说。
“等着。”何荷说。
太阳还没下山,可是天气就已经开始冷起来。何荷猜得没错,大赛主管们就是想让气温忽高忽低。
于是何荷纳闷他们说的急需的用品会不会是毯子之类的?要真是这样,那自己冒险去一趟就真的会被气哭不可。
锅里的汤还是热乎乎的,味道也不错。周子斐毫无怨言地吃起来,为了显示出他确实喜欢吃,还认真地把里面的鹅卵石弄了出来,嘴里则咕哝着汤多么好喝什么的。
如果不知道发烧有多么难受的话,听他的话还真是让人欣慰,但其实,他现在的真实状况是已经语无伦次了,就像是申祖庚醉酒前的状态一样。
何荷趁着他还没有完全烧糊涂乃至昏迷,赶紧给他吃了退热丸。
然后她去小溪边冲洗,琢磨着如果她不去参加宴会他就会死,再拖个一两天,病毒可能就会攻击到他的心脏、大脑或者肺部,那个时候他就会死去。
而她,到时候就是独自一人,直到其他人找到她……
她想得出神,以至于乌银伞降落在她身边她都差点没看见。她跳起来去拿乌银伞,从水里把它拖出来,撕开外面的包装纸,看到里面有个小瓶子。
呵呵,申祖庚成功了!他拿到了药品。这下子可以去救周子斐了!这个小药瓶那么小,一定对周子斐的伤口很有效。何荷松了口气,心里很兴奋。
不过随即,她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拧开瓶盖,使劲闻了一下,一股浓浓的甜味差点让她晕过去。
为了确定是什么药,她用舌尖舔了一下,没错,是青龙之血!这是通天宗的一种普通药物,虽然名字听起来霸气,倒不是真的青龙血,而是一种添加了蜂蜜的药物,特别甜,有镇定安眠作用,她母亲经常给疼得大喊的病人服用,以便给严重的伤口缝针,或者使某些病人镇静,或者帮助疼痛的人入睡。
一小瓶这样的药能让周子斐睡一整天。可是这有什么用?何荷气得刚要把申祖庚的这个礼物扔到小溪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一整天?这时间对她来说足够了。
她捣碎了一把浆果放在里面,这样就闻不出来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从附近找了些薄荷叶挤出汁液加了进去,然后走到洞口。
“我又给你带来好吃的了,在溪流的下游我找到了些浆果。”何荷摆出一副喜滋滋的样子对周子斐说。
周子斐不疑有他,毫不犹豫地就喝了一口,再喝第二口的时候微微皱起眉头。
“这浆果怎么这么甜?”
“是的,这是元气果,我母亲经常把它捣碎了用它做果酱,难道你以前没有吃过吗?”何荷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他,又往他嘴里倒了一口。
“呜……没有,”周子斐说着,一脸的迷惑,“可我总觉得这味道很熟悉,你确定是叫元气果?”
“嗯,市集上不是很能买到,它是野生的。”何荷说着又给他倒了一口,就剩最后一口了。
“怎么感觉跟青龙之血一样甜。”他说着,正要咽下最后一口的时候突然很肯定地说,“就是青龙之血!”
他知道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何荷赶紧用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和鼻子,迫使他咽下最后一口。
他想把东西呕出来,可是太晚了,他已经迷糊不清了。他迷糊着双眼,眼神里透出责备,仿佛在诉说着何荷的所作所为是多么不可原谅,然后……昏睡过去。
何荷坐在自己的后脚跟上,蹲在他面前,眼睛看着他,心里忧喜参半。
一颗浆果粘在他的下巴上,她轻轻把它擦掉。
“看吧,我撒起谎来效果也很好吧,周子斐。”何荷说道,虽然他此时已经听不见了,不过没关系,何荷知道,整个九幽国的人都能听到呢。
还有两三个时辰夜晚就要来临,何荷搬来很多石头,尽可能地把洞口伪装好。
这不是一项简单的活计,何荷挥汗如雨,不停地搬动着石块,可以说是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终于弄完以后,洞口看上去就像一大块山石的一部分,与周围的石块融为一体。
嗯,效果很好,总算是没辜负我一番力气。何荷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
她还巧妙地从侧面留了一个小口子,外面看不出来。
她就从那个小口子爬进周子斐那里,这下心里踏实了很多,想着如果今晚回不来,周子斐也可以很好地隐藏自己,而且不会被困住。
不过,她很怀疑他没有药物能坚持多久,如果她去赴宴的时候不幸死掉了,那么估计通天宗也不可能有胜出者了。
她在小溪里抓了一些瘦小的鱼弄熟了,在各种能用得上的容器里灌了水,消好毒,然后开始擦拭她的弓箭。
还有九支箭。
何荷考虑是否要把刀子留给周子斐用于自我保护,但想了想又觉得其实没什么意义,他都已经虚弱成这样了,凭着一把刀子能抵抗多久?再说了,他曾经说过伪装是他最后的自卫方法,其实也不无道理。
况且,何荷这趟出去,肯定会用到刀子,天知道她会遇到什么呢?
有几件事是可以肯定的,至少加达、阎竹和臧苍在赴宴时会有备而来。
虽然不清楚狐狸脸会不会去,因为在何荷看来,直接对抗不是她的风格,她也没有那样的实力,她手无寸铁,个头甚至比何荷还小,除非她最近得到了什么武器。也许此时她正在某个地方游荡,也许正瞅着机会找点什么……可就是那三个人,已经足够何荷应付的了。
何荷很清楚,远距离射杀是自己的最大优势,可是她必须近距离才能拿到克武龙提到的那个标有门派号的布包。
何荷仰望天空,祈祷明天早上能少一个对手,可是在今晚的影像中一个人也没有出现,这就意味着明天将出现很多面孔,而宴会上也会有血腥的死亡。
她爬进洞里,戴上日辉镜,蜷缩在周子斐身旁。她很庆幸自己白天睡了一大觉,因为现在的她必须保持清醒,虽然她觉得晚上不会有人袭击她们的洞穴,但是她不能冒险错过清晨的起身时间。
晚上实在太冷了,今晚特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