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倒是可以让何荷安心的,那就是臧苍不仅拿了自己的布包,还把加达的布包也拿走了,那包里肯定是有加达需要的东西的。
所以,何荷很肯定,如果加达要追的话,肯定也是会去追臧苍而不是自己。
但是她跑到溪边的时候还是没有放慢速度,她穿着靴子跳进水里,艰难地往下游走,她脱下当做手套用的云香的袜子,捂在额头上,想止住血,可是袜子没多久就被血浸透了。
她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石洞,从岩石缝里挤了进去。借着洞里斑驳的光线,何荷把包从个背上取下,把扣带割开,所有东西都倒在地上。一个细长的布袋里装着一个长长的中空管子,大概有她手掌大小,管子尽头有一根细小的针尖,管子里面装了橙红色液体。
灵针!何荷惊喜至极。这个灵针可不是一般之物,它里面装的是九转回魂液,拥有强大的治愈能力,是九幽国的秘药,非常珍贵。
何荷知道这个,是因为她在母亲的医药书里见过。她回想了下那里面写的用法,没有犹豫,把那个针尖扎进周子斐的胳膊,慢慢地把那个九转回魂液推了进去。
看着液体进入了周子斐的身体之后,她抬起手摸摸头,看到手上沾满了黏糊糊的血……然后,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膝盖上。
她晕了过去,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一只特别美丽的银绿色飞蛾落在她的手腕上。
雨水打在石洞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使得何荷逐渐恢复了意识,但是她只是觉得很困,很想再睡会儿。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自己身上盖着温暖的毯子,安全地待在家里,虽然觉得头很疼,但是她认为自己是感冒了,所以才可以躺在床上。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感觉到母亲用她的手在抚摸着她的面颊,而她没有像清醒时候那样把她的手推开。
她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她温柔的抚摸,尽管她不信任母亲,可是却又对母亲充满了思念。
之后,一个声音传入她耳朵里,她听出来不是母亲的声音,说道:“何荷,你醒醒,你能听到我讲话吗?”
何荷努力睁开了眼睛,先前那种安全感顿时消失了。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家里,没有跟母亲在一起。
此时的她在黑暗、冰冷的洞里,她的光脚在暖心被里已经冻僵了,空气中飘着一股血腥味。她的面前趴着一张憔悴苍白的男孩子的脸。
何荷心里一惊,随后平静下来。
“周子斐。”
“嗯呢,太好了,看到你又睁开眼我真是很开心。”周子斐说。
“我晕过去多久了?”何荷问,声音有气无力。
“不清楚,我昨晚醒过来的,当时你就躺在我身边,身边一大摊的血,吓死我了。”周子斐激动地说,“我当时想的是,这一切终于结束了……我不愿意坐起来,也不愿意干别的。”
何荷小心翼翼地举起左手,摸了摸额头,感觉到那里已经打了绷带,可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觉得虚弱、眩晕。
周子斐把水壶举到她嘴边,她渴极了,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好几口。
“你看起来好些了。”何荷说。
“嗯嗯,好多了,你都给我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呢?”周子斐说,“今天早上,我的腿已经差不多都消肿了。”
“是老天在眷顾你。”何荷有气无力地冲他笑了笑。
在何荷看来,自己骗了他,给他灌药,又跑去参加宴会,周子斐好像并不生气。
也许是我现在太虚弱了他才对我这么温柔吧,以后等我好起来还不知道要听他多少抱怨呢。何荷心里担忧着。
“你吃东西了吗?”何荷问。
“呃……我一口气吃了三块鸟肉,后来才意识到还要再坚持一段时间的,我不应该一次吃那么多的,对不起……不过,别担心,我以后会严格控制进食的。”周子斐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你能吃东西了很好,就是要多吃东西才能更快恢复嘛……我很快会去打猎的。”何荷安慰他。
“别着急想着打猎,好吗?”周子斐摸了摸何荷的脸,轻柔地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一阵子吧。”
何荷觉得自己眼下似乎没有太多其他选择。周子斐喂了她一点鸟肉和葡萄干,又喂了她一些水,然后用手把她的脚搓热,裹在他的胸口,最后把她下巴的暖心被掖好。
“你的靴子和袜子还是湿的,可是天气又不怎么好,没法把它们弄干。”周子斐说。
这个时候,天上打起雷,何荷透过石头缝隙看到闪电划破了天空。雨水从洞顶滴滴答答地渗下来。
周子斐在何荷头顶岩石的石头缝里塞了块油布,挡住滴落的雨水。
“我纳闷为什么要下这场雨……这雨绝对是大赛主管们弄的,可是究竟是要针对谁呢?”周子斐用手摸着下巴,思考着说。
“加达和臧苍,”何荷不假思索地说,“狐狸脸藏在洞穴里,阎竹,她刺伤我,然后……”何荷的声音变小了。
“我知道阎竹死了,我昨晚在天空的影像里看到了。”周子斐说,“是你杀死她的吗?”
“不,臧苍用石头敲碎了她的脑袋。”何荷说。
“还好他没有抓住你。”周子斐说。
宴会的情形一下子涌现在何荷眼前,她感到一阵恶心。
“不,他抓住我了,只不过又把我给放了。”何荷说。
然后,她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子斐,并把以前他因病重没来得及问而她也没打算告诉他的许多事都一股脑告诉了他,比如爆炸啊,她受伤的耳朵啊,云香的死去啊,蓬莱门的男孩啊,还有云香他们门派给她的馒头啊等等。
所有的这一切都和臧苍放了她的行为有关,说明了他要报答她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他放你走就是因为他不想欠你的情?”周子斐有点怀疑。
“是啊,我也不指望你能理解,因为你从来都是要啥有啥,可是,要是你是在我们青藤区长大,我就不用解释了。”何荷说。
“嗯,你不用解释了,我很笨的,理解不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