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斐勾了勾唇。
“就像那煎饼,我总觉得欠你的。”何荷说。
“煎饼?什么煎饼?是我们小时候的事?”周子斐夸张地提高了声音,“如果还是小时候的事的话,我觉得咱们真的不必要再想着它了,你不是也刚把我从阎王爷那里夺过来了吗?”
“可是,你不了解我,我们以前甚至都没有说过这些事。再说了,‘先得之恩,难报答也’,要是你没有先帮我,我根本不会去救你……话说,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帮我?”何荷问。
“为什么?你知道的。”周子斐说。
何荷轻轻地摇了摇头,好疼。“不,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没啥。”周子斐拍了拍何荷的暖心被,“呃……加达和臧苍,哈,我觉得指望他们同时互相毁灭是不是期望有点过高啊?”
他转移了话题。
何荷也没有追究下去,顺着他的话题说了下去,“我觉得我喜欢臧苍,如果他在通天宗的话,我们肯定会成为朋友,我相信你也会喜欢他的。”
“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希望加达杀死他吧,这样我们就不用去杀他了。”周子斐想了想,冷酷地说。
可是,何荷根本不想让加达杀死臧苍,她不想再让任何人死去。但是,她明白,这不是胜利者应该在比赛场里说的话。她竭力忍着,但泪水还是模糊了她的双眼。
周子斐关心地看着她,“怎么了,何荷?你很疼吗?”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慌乱。
何荷犹豫了一下,说了声“是。”因为她觉得这么说也对,流泪只是自己一时软弱的表现,并不代表永远的认输。
“我想回家,周子斐。”她像小孩子一样哀伤地说。
“你会的,我保证。”周子斐说着,低头吻了她的额头一下。
“我现在就想回家。”此刻的何荷就是个任性的小女孩。
“好吧,你再睡会儿,就可以在梦里回家了,然后你不知不觉地就可以真的回到家里了,好吗?”周子斐好脾气地哄着她。
“好吧,”何荷噘着嘴轻声说,又恢复了一点理智,“需要我警戒时,就叫醒我。”
“我很好,休息得不错,真是很感谢你和申祖庚……哎,鬼知道这一切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啊?”周子斐挺直了背往石头墙壁上靠了靠,用头轻轻地撞了撞墙。
他是什么意思?说说暴风雨还是说我们暂时得到的休息?还是在说比赛本身?何荷不知道,她太难过,太疲乏,即便心里有疑问也不想再问他了。
周子斐叫醒何荷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天上下起瓢泼大雨,原来洞顶的水滴变成了细长的水流。
周子斐把锅子放在漏水最厉害的地方,何荷头顶的油布也换了位置,以便把大部分雨水挡住。
何荷觉得好些了,可以坐起来,头也不怎么晕了,只是觉得特别饿。周子斐也是,他在等何荷醒来好一起吃点东西。
剩下的吃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还有两块鸟肉、一点捣碎的植物根,还有一把干果。
“我们是不是应该分成几份,分开吃?”周子斐问。
“不,都吃了吧,肉都快坏了,看着吃的东西坏掉那是要遭雷打的。”何荷一本正经地说。
她把食物分成两份,本来想慢慢吃,可是他们俩实在是太饿了,没一会儿就风卷残云地把那点子东西都吃完了。
而何荷觉得自己的胃里还是空空一片,一点都不满足。
“哎,明天得去捕猎了。”何荷叹了口气,说着。
“呃……这方面我帮不上什么忙啊,”周子斐显得很无奈,“我以前从来没打过猎啊。”
“没事,我打猎,你就负责做。”何荷说,“你还可以摘野菜野果。”
“真希望这里有片灌木是可以结出馒头糕点来的。”周子斐仰头看天,异想天开地说。
“你是不知道,那会儿他们从云香家乡送来的馒头还热着呢,”何荷说着叹了口气,“喏,嚼点这个吧,”何荷递给他几片甜叶子,在自己嘴里也塞了几片。
在这么个大雨天里很难看清楚天空出现的影像,但是何荷她俩还是知道今天没有死亡,也就是说,加达和臧苍还没有决战。
“臧苍跑到哪里了?他跑去的那个方向究竟有什么呢?”何荷问周子斐。
“是一片原野,一眼望不到头,里面到处都是一人高的草,也许有些是谷物,可是里面没有路。”周子斐说。
“你去过那里?”何荷睁大了双眼,问道。
“不,没去,但是追过他……大家都不想都草丛里跟踪臧苍,里面阴森森的,一看那片原野就觉得里面兴许什么都有,蛇啊,野兽啊,流沙啊,沼泽啊,等等。”周子斐说,“反正,什么都可能有。”
“没准里面真有个灌木丛可以结出馒头和糕点,”何荷笑嘻嘻地说,“要不然你看,臧苍好像比之前还胖了,没准就是因为这个。”
但其实何荷心里想的是,周子斐与陆青真的不同。如果是陆青的话,他肯定会觉得那里藏着美味的猎物,虽然也知道那里会有危险。
周子斐虽然并不软弱,而且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不是懦夫,但是在一个糕点飘香的家庭氛围里长大,很显然他不会有很重的好奇心了。
如果是陆青,他就会对一切都好奇,都发问。
何荷想起那会儿她与陆青每天违法越过违障后所说的那些话,如果是周子斐的话,他会怎么看?他会吃惊吗?还有,何荷与陆青所说的有关九幽国的事情,那些陆青说过的关于九宫城的激烈言辞,如果周子斐听到了又会作如何反应?
“嗯呢,不是吃得饱,就是资助他的贵人好。”周子斐附和着,“我就纳闷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申祖庚给我们送来馒头或者糕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