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尽羞辱。
她的眼神却是那样冷漠,连求他的语气,都没有那应有的恳切和卑微。
她可以憎恨他,怨怼他,求他,或者悦他。
独独不能如他待她那样冷。
冷漠是他专属的权力,谁也不能夺走。
欲.火和怒气在他心上身上缠绕,陈定霁于床榻之上翻来覆去良久,终于还是起身穿衣,去了书房。
寅时末,崔孝冲亲自到了国公府东苑来见他。说是昨晚驿馆出了命案,来自周廷的两个正议大夫及其夫人都被杀害,杀人方式确是用细丝勒颈。
长安府衙已经接手了此案,同样来自周廷的夏谦和夏夫人因为安然无恙,已经被他们一并带走审问了。
烛光昏暗的书房里,陈定霁眉头微蹙,神色不明。
崔孝冲亲自来报,自然是知道昨夜君侯交给他的尸首,就是那驿馆凶案的杀人祸首。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既牵扯人命又关乎齐周之间的事宜,又兼之前周太子萧毅杀斛律宗奇之事还未有最后的定论,他们虽然已经手握真凶,但确实不能轻举妄动。
敌在暗,一着不慎,就可能落入他们的圈套。
“那贼人尸首先妥善保存,不要声张。”陈定霁依旧面无表情,“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把那萧毅住的铭柔阁收拾一个院落出来……晚些时候,我再让国公府这边,派两个得力的人过去。”
这两件事情毫无关联,但既然君侯没有解释,崔孝冲自然不会多问。
眼前的君侯,虽然比自己小了足足三四岁,可他从十岁起便孤身从戎,由最微末的士兵开始,一步步从尸山血海、枪林箭雨中杀出来,立下赫赫战功,可谓少年英姿、风头无两。
后来,由于前任宋国公陈沛以身殉国、大哥陈定雷早早战死,他就顺利袭了这宋国公爵位。新帝即位,主少国疑,君侯受了斛律太后赏识,年纪轻轻便坐上了中书令高位,在大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多疑、冷倨、狠绝,是崔孝冲跟随君侯多年,对他性格最完整的概括。
只是不知为何,君侯今日看起来有些焦躁,那贼人明明是去杀齐廷来的使节,又为何最后会被君侯所杀?
“怎么,是觉得我这么处置有问题吗?”见他迟疑了片刻,陈定霁冷冷开口。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办。”崔孝冲赶紧连连告退。
屋内又是一片沉寂,陈定霁简单翻了翻案上的公文,准备收拾仪表去向祖母白氏和母亲淳于氏晨省,尚未起身,却听到房门外又有急匆匆的步履之声传来。
“马媪你别管我那么多,总之,我说二哥会用,二哥就一定会用。”不过眨眼之间,那声音已经到了门口,略停片刻,陈定霁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琤琤,”他心中十分不悦,连唤陈定雯的乳名都带着不耐,“你又不敲门。”
“二哥你又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琤琤如何不能进来?”陈定雯却丝毫没有敛了快意,“除非……除非二哥你在房里藏了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