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乔锦安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客气的朝顾景洲翻了白眼。
论流氓的程度,顾景洲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时间忽然安静下来——
病房内,俊美的男人盘腿坐在床上,一口一口的吃着饭。
乔锦安时不时的偷看他几眼。
仿佛真的是那一句话,岁月安好,静默如初。
那一刻,乔锦安多么希望时间能在此时为他们定格。
然而,这样宁静的时光,最终还是被打破了。
楼下传来嘈杂的人群叫喊声,还有护士的尖叫声,“有人要跳楼啊……”
“快打120……”
乔锦安被窗外隐隐约约的声音吸引,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往下面看去,医院楼前,挤满了一层层黑压压的围观人群。
他们所在的楼层并不高,三楼,她靠在窗户旁边,依稀可以听清楚人群议论的声音。
“我看那个女人是为情所困要跳楼啊……”
“看着挺伤心的,双腿都跨在围栏外了,很危险啊……”
“咦,那女人的模样有点眼熟,我好像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过,据说是个孕妇!”
“你这么一说,感觉是有点眼熟,好像电视里那个夏……夏安然!”
“对,就是夏安然,我认得她!那个怀了孕的小三!”
几个小护士站在人群最前面,叽叽喳喳的,指着楼顶上的位置,议论着。
夏安然要跳楼!
乔锦安一愣,微微蹙眉,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是夏安然?但是夏安然刚才又的确在医院里出现过……
乔锦安侧过头,缓缓的看向身后的男人,他坐在床上,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饭,并没有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
察觉到乔锦安投过来的视线,顾景洲猛地抬头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在一起。
乔锦安的眼神闪烁,略显慌乱的别开目光,像是个正在做贼的小偷被主人当场发现了。
放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的掐紧手指。
“老婆,发生什么事情了?”顾景洲挑挑眉,嘴角一扬,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齿。
乔锦安的眉心皱在一起,不知道如何开口……夏安然要跳楼……她该不该说出来……
“外面怎么那么吵,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的目光穿过乔锦安,伸向窗户外,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但是坐在床边,听不清楚具体的声音。
乔锦安动了动唇,话支支吾吾的卡在喉咙里。
上次在咖啡馆的事情,历历在目。
夏安然明显是故意的激怒她,然后当着顾景洲的面,狼狈的摔在地上,做出一副自己推到对方的假象,让顾景洲误会自己……
而且她设计陷害自己,制造顾景洲和自己之间的误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样心肠歹毒的白莲花,该救吗?
“老婆?”顾景洲发现了乔锦安的异样,疑惑的喊她。
乔锦安猛地反应过来,连忙走到床边,将顾景洲从床上拉起来,将他往病房外面推,“你快去楼顶,夏安然要跳楼,你快去救她……”
“什么?”顾景洲几乎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刚才夏安然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她是跑到楼顶去自杀……三年前,她也曾经为了他割腕自杀,这种事情,她一定是敢做的……
他真的对她太残忍了吗?
“夏安然要跳楼,你赶紧到顶楼去。”乔锦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心急火燎的推着顾景洲往前走,她自认为不是圣母,夏安然是可恶,但是夏安然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那是顾景洲的孩子。
就算要跳楼也
好,割腕自杀也好,也得等夏安然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两人进了电梯,直接摁了顶楼的数字。
在电梯里,谁也没有说话,安静的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乔锦安偷偷的瞟了几眼旁边的男人,他的脸上一派平和,但是她还是在他的眼底找出了一缕慌乱的神色。
在他的心里还是很关心夏安然吧——
乔锦安是个女人,她也拥有任何一个普通的女人在看到自己的丈夫担心、关心别的女人时,吃醋的情绪。
之前车祸时,他在最后关头,将她牢牢的护在怀里,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关心着别的女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
是个普通的女人,就没有办法和别的女人分享她的丈夫。
她也无法容忍,顾景洲的心里,还留了一半的位置,给夏安然。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到达医院的顶楼。
乔锦安跟着他出了电梯,但没有追上他,小声的道,“你过去吧,我怕她看见我更受刺激。”
顾景洲正要往前,听到她的话,身形一顿,但并没有说什么,大步走向了天台。
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
冬天,天气冷的冻人,风呼啸着刮打在他的脸上。
顾景洲的视线在空旷的天台上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围栏边的女人身上。
女人背对着他,一身雪白的毛呢大衣,身子纤细窈窕,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她半靠在围栏边,一只腿已经危险的跨过了保护栏,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顾景洲的心情,莫名的沉重起来。
三年前,他冲进夏家,夏安然坐在地板上,纤细的手腕上,割开一道口子,流血不止的画面,闯进他的脑子里。
“然然!”他朝着她喊。
夏安然的双肩微微一动,一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有了反应,回过头看向顾景洲,眼神又惊又喜,“洲……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舍得我死掉,对不对……”
她的脸色惨白的没有颜色,见到顾景洲,她忽然笑了,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