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上,微微隆起一个小包。
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郁陶被踢了一下,像是在提醒着发呆的她,不要停止轻抚腹部的动作。
被迫在家养病的这几日,郁陶渐渐发现,这孩子喜欢听她讲故事,被她抚摸,做一切有关于胎教的事。
是的,郁陶开始给这孩子胎教了,给他听音乐,陪他说话,还有就是……摸摸他。
对于这个孩子,她也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虽然一开始确实很排斥,觉得自己有亲近这孩子的心情都是一种罪过,甚至无数次想过要打掉他。
可或许是血脉天性,当她知道这个孩子注定要被生下来后,她突然觉得孩子很可怜。
虽然更可怜的人是她。
不被期待的小生命,一出生就会沦为别人报复的工具,她身为孩子血脉相连的母亲,怎么可能不心疼?
可就算这孩子不该来到人世,那也不是孩子的错。
他是无辜的……
这么想过之后,她就再难以对这孩子表露出嫌恶之意,而且,很奇怪的是,明明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但她好像没办法真正讨厌这个孩
子。甚至,还会在感受到小家伙仿佛是在跟自己打招呼互动的时候,会心一笑。
她刚才也笑了一下,细小的动作,却被守在不远处保护她的凌锐看了个一清二楚。
刚铁直男不由蹙了下眉,有些瞧不上她。
凌锐和谢戈身为言寄声的左膀右臂,都是知道郁陶和这孩子的情况的,虽然他后来也知道郁陶不是有意给声哥戴了绿,可郁陶不但不讨厌这个孩子,还明显很喜欢的表情,却凌锐觉得不舒服极了。
这女人,真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吗?
郁陶能感觉到凌锐一直在看她。
她不至于自恋到以为凌锐是对自己有意思,可他的目光过于直接,仍旧令她不舒服。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孩子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所以,能把你们查到的东西,共享一些给我吗?”
说完她还坦坦荡荡的加以解释:“按我的怀孕周期算起来,应该是我在香城那两天吧?荣家那边我去过电话,旁敲侧击了一下,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也想过找私人侦探,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太多
人知道了也不好。所以,不如你来告诉我,相信言寄声养在身边的高手,不至于比那些半吊子的狗仔和侦探查到的少。”
“声哥不让说!”凌锐倒是直接,一句话就堵了郁陶的口。
郁陶还抚在肚子上的手一停,突然扭头看他:“至少可以告诉我,你们查没查到那个人是谁吧?”
“没有。”
郁陶听完又沉默了。
连言寄声都查不出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郁陶想得失神,眉宇间隐现忧色……
她没有化妆,素净的一张脸,看起来干净又纯美。
因为是在家里的后院晒太阳,所以她身上只穿了件白色长袖的孕妇裙,坐在木色的滕椅上,衬着身周的一色清绿的花花草草。
在阳光下,清新又美好。
这画面,正中凌锐这种钢铁直男的审美点,他刚才心里十分瞧不上的感觉,一下子就被眼前所见给冲撞得稀碎。
凌锐看得有些出神,直到郁陶察觉到他的目光,疑惑地转头过来问他:“怎么了?你一直看着我,是想到什么要告诉我的了吗?”
“咳……”
凌锐不自在地装咳了一
声:“没有。”
“但是我有要问你的,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透露一些?”
凌锐完全不肯配合,直接摇头:“不方便!”
“你都没听我要问的是什么。”
凌锐说:“什么也不方便,郁小姐就别为难我了,声哥万一发起火来,我可遭不住。”
郁陶闻声张了下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她只是想问问绑架案的事情进展如何了,没打算真问他什么重要到不能说的事儿。
不过,算了!
点了点头,郁陶没再为难他,只是望向远处的目光,郁郁忧忧……
可不知为何,她这样配合了,凌锐反而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是不是说得太过份了?
无论过不过份,总之这个小插曲之后,无论该问的还是的不该问的,郁陶什么也不会再问凌锐。
转眼,又过了四五天。
当然,这几天里郁陶一直没见到言寄声,知道他不是太忙,只是不想见自己而已,郁陶倒也乐得清净。
毕竟,最近每一次见面,他总会欺负她。
她可是个孕妇,实在有点儿招架不住……
郁陶正想着这些,突然,院长的电话就
打了过来。
郁陶立刻接听,内里却传来了路悠远的声音:“小陶,你身体现在怎么样?能上手术吗?”
“是这样的,现在有台加急手术,患者情况很凶险,不马上手术可能就来不及了。可主任不在,我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大型的手术,临时从别的医院调人过来帮手也来不及,你要是撑得住,能不能给我做一助?不然,欣然做一助我怕没把握……”
“什么手术?”
“脑动脉瘤破裂,患者血压还很不稳定,情况非常严重,每拖一分钟都可能会要了患者的命。”
“我可以,但是院长那边……”
“我用院长的手机打电话过来,你就知道他不可能反对了。”
得了这一句肯定,郁陶立刻道:“好,给我一个半小时,不……50分钟后就可以,我马上出门……”
挂了电话,郁陶直接对不远处的凌锐喊:“40分钟,送我去济仁医院,做得到吗?”
不是问可不可以?而且问做得到吗?
凌锐是个血性的汉子,当下便被激起了胜负欲:“当然没问题!不用40分钟,半个小时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