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雅?”
言寄声本就蹙紧的眉头一下子拧出了一个川字,他紧张地问:“你怎么了?怎么了?”
“喂……你说话,你在哪里?喂,喂喂……沐雅,沐雅……?”
电话却在此直接断掉,且再怎么拨打过去,也是无人接听。
言寄声眼中的暗色一秒被放到最大,他全身如披挂了寒霜,整个人带着一股子深烈的肃杀之气……
沐雅出事了!
言寄声找到她时,她已被送往医院,听说也是在马路上差点被人绑架,还好她够机敏,大喊大叫的,这才脱了困。
虽然最后全身检查过后,也不过软组织损伤,不伤及性命。
可看着她脸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挂在脖子上那一条骨裂了手臂时,言寄声杀气沉沉地问:“怎么回事?怎么会搞成这样?”
他抬手轻抚着沐雅那张不忍直视的脸庞,一颗心忍不住揪紧了。
女人都注意外表,沐雅更是十分珍视自己的这张脸,每年花费在脸上的钱,至少几百万,现在居然被人糟踏成这样。
大约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沐雅不好意思地扭开头去。
不让他看自己吓人的脸,但嘴上还逞强:“没事儿,医生说我没有大伤,住几天院就好了。”
一个愠怒
的声音,突然自病房外传来:“什么叫没事儿?要不是正好有警车经过,要不是人家听到了你的呼救声,你以为你现在只能弄破点皮,擦破点伤?”
是沐中军,他刚从药房那边回来,手里拎着一堆药药膏膏的,都是给沐雅涂脸用的。
其实伪造这些伤痕时,他本想给女儿请最好的化妆师的。
可女儿却拒绝了,宁可亲手在自己脸上掐打出各种吓人的真伤,也不愿意作假……
女儿说:没人能骗得过言寄声的眼睛,如是不是真伤,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女儿还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且不可手软,对别人狠的时候,对自己得更狠。
原本他还觉得女儿这么想有点可怕,可现在一看言寄声那张毫不怀疑,且担心自责的脸时,他便觉得,一切都值了。
于是,演的也就更加卖力了。
沐雅撒娇道:“爸,我真的没事……”
“你有没有事儿,我看得清楚。”沐中军冷哼着,也没给言寄声什么好脸色。
他说:“言总,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绑了你太太,但是要报复是不是该报复在我身上,为什么要动我的女儿?今天小雅是命大,要不然……我真的会跟你拼命。”
这句话
信息量太大,言寄声一挑眉:“说清楚点,什么意思?”
“别装了行吗?那些绑匪都说了,是你老婆找人干的……”
“不可能!”
他不是相信郁陶的为人,而是对自己的人十分信任:“我派了凌锐在她身边,名为保护,实这监视,她现在一举一动都在我控制之下,想搞任何事情都找不到机会。”
沐中军愣了愣,这一点倒是确实没料到。
不过他毕竟也是只老狐狸,反应速度很快,立刻便又找到了理由:“她不搞,就还不能让她家里人搞的意思?是……南城郁家在北城说不上太大的话,但耍这种小手段,本也不需要什么说得上话的大能耐。”
言寄声听懂了,眉头一皱:“你是说,这件事是郁陶指使的?你确定?”
他眼神锐冷如刀,是谁看了都只能瑟缩的那一种寒凉。
沐中军其实也很怵他这种眼神,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全身上下几乎都带着沉沉的威压。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却从未在其它人身上,看过比言寄声还酷冷肃杀的戾气。
找个这样的男人做女婿,其实沐中军压力很大,妥妥有种上克上的即视感。
但偏偏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只凭自己一个人
的能力,根本搞不过沐中武。
即然要借助外力,当然得借最强的。
言寄声,就是沐家最后的法码,且,不容有失……
更何况,开弓没有回头箭,在女儿决定要自导自演这一曲‘报仇’的戏码,且嫁祸给郁陶时,他就无法回头了。
再怵他也只能硬扛:“当然了,不是她还能有谁?”
沐雅这时却红着眼睛,虚弱又害怕地扯了扯父亲的手:“爸,别胡说,肯定不是郁陶,她虽然记恨您绑了她,但人没那么坏。”
她劝完了父亲,又来劝言寄声:“声哥,你别听我爸的,他就是的太担心我了,瞎说呢!”
“他真的是在瞎说?还是你又隐瞒了我什么?”
“没有,真的没有……”她嘴里说着没有,眼睛却不敢看他。
还悄悄扭开头去,委屈巴巴地掉眼泪。
她越是这样,言寄声反而心里越发怀疑,所以,在照顾沐雅睡着之后,言寄声又给了凌锐一个电话。
“这几天,那个女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声哥,你得说清楚点,那个女人是哪个?还有,什么样的叫奇怪的举动?”
“凌锐,不想干了就滚回你老家种红薯。”
听出来他是真的火大,凌锐那边也不敢再造次了,老
老实实告诉他:“没有吧!一直都挺安份的,就只是上次出来给汪达做了个手术,其它时间,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书……”
“看什么书?”
凌锐说:“就医学专业书,什么脑神经的,肌肉恢复的,解剖的,甚至还有中医概论,我偷看过一眼……妈呀!那专业字眼,密集得我眼睛都快瞎了,还有很多是原文书,我连书名都认不也来……”
“她给郁家打过电话没有?”
“打过。”
“你确定?”
凌锐说:“确定,主要是给她大姐打,可能还是担心她大姐夫的事情吧!”
只这一句,言寄声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不声不响地挂了电话,但心里,其实已经把这笔帐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