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澡的速度很快。
郁陶洗澡水还没有放完，他就冲好了身体，居然就那么包着浴巾在旁边等着郁陶放水。
这感觉就……
热力直升，她明明背着身子什么也没看见，但身体却热了起来。
羞的……
她们之间，最亲密的事情早已做过，但那种时候的羞涩和这种直接的冲击是不一样的。
而且，她明明只是给他放个洗澡水，却感觉身后时时刻刻正传来迫人的压迫感，郁陶整个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她动作那样的僵硬，言寄声自然能将一切收尽眼底。
难得地，他没有奚落，就只是安安静静的等在她身后，直到她终于放好了一缸水：“这么多够吗？我觉得水位太高的话，压在胸口反而不舒服……”
言寄声看的那个水位，想象着自己沉下去之后，可能也就勉强没过腰上一点点。
最好还是多放点，不然什么都看得太清楚……
他原本是想这么说的，后来又想，他又不是女人，也不弄那种泡泡浴之类的东西，哪怕是没到胸口的水位，也还是能把水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突然，他一张老脸也发红。
言寄声顿时有点明白，之前郁陶
为什么非要他背过身子才肯换衣服了。
虽然确实是该看的都看过，该摸的都摸过，但这样仿佛比直接办事还要羞耻的多。
他欲盖弥彰地圈着右手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刚想说点什么分散两人的注意力，就见郁陶已经半侧过身子，挪开了视线。
她拘谨的动作，还有持续泛红的耳尖，言寄声的心情忽上忽下……
心跳，突然有些快！
言寄声舌尖慢慢划过齿面，无声地啧了一声，终于没敢要求郁陶一定要扭过头来看着自己。
长腿一抬，淌进了水里……
围在腰间的浴巾，自然也没好意思扯开来。
郁陶转过身，一眼就扫到了那条浴巾，她先是一愣，很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其实刚才她侧过身子就是在做心理建设，还以为言寄声真敢什么也不顾，就那么躺在自己面前。
还好，还有条浴巾，要不然，她真想尴尬地遁地逃走。
“你先泡一下，我去找精油。”
其实也不怎么需要费神找，那些精油就摆在浴室的置物柜，抬眼就能看到。
郁陶走过去，挑了几瓶看说明。
她也不知道言寄声想要什么样的，不过想到他
睡不好觉，还有头疼的症状，最后挑了一些比较安神，且香气不浓的精油。
一开始，言寄声也没真打算让郁陶给自己按摩。
就只是感觉两个人在这空旷的空间里，需要做点什么来保证气氛不那么尴尬，也需要让她有点事情做，好不再胡思乱想。
可郁陶的手法真的太好了。
应该说，果不愧是专业的吗？
她替他按摩的时候，言寄声本来还想要跟她随便说上几句话的，可还没开口，他就舒服地闭上了眼。
郁陶在他背后，自上往下的视线里，是他长长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
脑子里，一下子回想起网上流行的那些话：想在你的睫毛上荡秋千，想在你的鼻梁上滑滑梯……
最开始听这些形容，总觉得十分的夸张。
但此时此刻，郁陶真的有这种心情。
言寄声这张脸，生的实在是太过好看了一些，虽然郁陶对他的感觉不完全是因为这张脸，但确确实实加了不少分。
想得出神，脑子里不一会儿就塞满了关于言寄声的一切。
悲伤的情绪彻底被吹散了，她好像已经想不起来刚才自己为什么那么想哭。
又或者，其实仍旧想哭。只
不过因为有他在身边，那种悲伤的情绪仿佛就冲散了不少。
可是，这个男人终归不是属于她的。
所以，哪怕他能瞬间治愈自己的悲伤，她也不能对他再继续投放情感……
她要克制自己，她要学会放下……
哭的时候可以一个人哭，笑的时候也可以一个人笑，那么，真正分开的那一天，可能就不那么难受了。
脑子里的理智小人把所有的理由都摆在了自己面前，她也已经知道了怎样才能好好保护自己。
但，郁陶还是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这感觉甚至叠加后重新引出了白天的那种心境，让她一下子从那种普通的悲伤里，直接滑入了极度的悲伤之中。
按摩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
没再按揉，也忘了要动作，郁陶垂着眼睛，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唯有一双红唇紧抿，似是在死死压抑着什么。
言寄声睁开双眼，恰对上她低垂的眼睫。
四目相对，没有电闪火花，没有心动怦然……
她眼神茫然极了，又悲伤极了，明明像是在看着自己，可那眼神在自己身上滑动，又仿佛穿透了他这个人。
“郁陶？”
郁陶没有反应，仍是愣
愣地坐着。
男人湿淋淋的大手覆在她手背上，那温热的感觉，一下子惊醒了如梦初醒的小女人。
郁陶回神，恰望进一潭担忧的深水里。
浴室的灯光不亮，在他黑沉的眼底照出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光点，隔着重重雾气，他的眼神像是起了雾的毛玻璃，一下子模糊到叫人看不清。
眨了眨眼，郁陶突然就眨掉了几滴泪。
这时她才发现，不是她的眼神雾了，而是她的眼中有泪才模糊了她看他的视线……
心口，酸得能滴出水。
她突然就无声地啜泣起来，像是触发了某个从不敢碰及的开关，一下子再忍不住，所以，只能发泄……
言寄声慌了！
他猛地一下子从水中坐直起身体，转过身来看着郁陶，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