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寄声受了伤,脸色原本就十分的难看,这时又配上这副被丢弃的大狗一般的表情。
说实话,很容易让人心软。
但郁陶不肯看他,只攥着拳头道:“不对你冷笑,要热笑?呵……反正你都不会领情,怎么笑又有什么区别?”
“桃桃……”
“不要这么叫我,太刻意了,不但不会让我觉得心软,反而还会一点一点抹消掉我幼时曾对你的所有好感。”
郁陶说完还偏开头:“想说什么就赶紧说,说完就赶紧走,我累了,想休息!”
言寄声:“……”
言寄声确实有话要问她。
比如,她是不是知道宝宝的爸爸可能是他?
虽然视频里显示,郁陶从进那间房直到出房间,都是被人抬着走的,按理说是不知情的。
但万一呢?
所以老妈建议他捏着自己的性子,先‘潜入’进路家,至少见到郁陶,问问清楚再说。
但现在看她的反应,这个问题根本不必再问……
郁陶看似性子温柔,但骨子里的韧劲儿是天生的,她可以忍受许多,可权看她要不要忍。至少,在宝宝的事情上,已经令她背了那么多口锅,她不应该,也绝不会忍!
这只能证明,她并不知情。
若不然,在
自己一口一个孽种地叫那孩子的时候,她绝对会亲口怼回来……
她不知道,那么问题又来了。
她是被谁带去那间酒店的?沐雅?
可是沐雅怎么做到的?
她后来那么针对沐雅,绝对留情的狠绝,是不是因为她就算不清楚孩子的爸爸可能是自己,但也知道坑她的人是谁?
很多很多的问题,言寄声都想好好问问郁陶。
可看着她如今的一张冷漠脸,言寄声心里翻滚着的热血,又全部凉了下来……
老妈说的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他欠着郁陶的一切,伤她的每一刀,现在都一报还一报地割回了他身上。
他不愿再这个时候追问她孩子的事,怕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如此回心转意全是因为孩子,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我……我……”
“看来,你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我兴师问罪,即如此,不如改天吧!你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咱们之间,确实应该有个了结,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一直含糊下去了。”
言寄声抿了抿嘴,郁陶却已然开始送客……
她打开门:“请吧!”
“桃桃……”
“我说了,不要这么叫我……”
郁陶别开脸:“我累了,想先休息了可以
吗?”
灰头土脸,言寄声被赶出了房门。
凌锐和谢戈守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彼此互视了一眼,隐约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点,仿佛是天要亮了的大惊失色……
凌锐唏嘘说:“问世间情为何物,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谢戈也说:“早就看出来姓沐的那女的不是能拿捏得住声哥的人,果然……还得咱们少奶奶来。”
言寄声黑着脸走过来,两人赶紧又恢复了平素的面无表情状。
结果,言寄声走到他俩跟前,就不动了……
凌锐和谢戈一阵心虚:不会吧!隔那么远也能听见他们的吐槽吗?
事实证明,言寄声不是为了这个。
他突然抓了抓头,认真地请教他俩:“情感咨询这种事情,问你俩单身狗,是不是没什么用?”
凌锐:……?
谢戈:……!
最后,求助无门的言寄声,最后把视频电话打给了好哥们……
之后,远在北城的岑翼飞就被活生生从热乎乎的被子里拖出来,陪着他分析,解答,开导了一整晚……
同一时间,路悠远也正接受着他爷爷的‘开导’。
不过,他在面对自家爷爷时,和面对郁陶时,几乎完全像是两个人。
甚至直接当着老人的面抽着
烟:“帮我把郁陶抢过来,我就辞了医院的工作,回来接您的班。”
“你小子……”
“爷爷,我是认真的……”
路悠远觉得自己从未这么认真过,所以,他说话时一直盯着爷爷的眼:“别人都道路家富可敌国,做了路家的继承人,就等于接手了一个小王国,这确实是事实,但也得有那个命来接。”
“别的豪门最多争争家产,在您这儿,争的不是命么?您过了几十年刀口舔血的日子,是习惯了,可我没过过,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回来,但凡少长一个心眼儿,怎么死的可能都不明白。”
“我不是不喜欢钱,不是讨厌路家,只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您现在这个位置烫手,不好接。若不然,当年我爸也不至于不敢带我妈回家……”
“我嘴里跟您说着我恨他不管不顾我们母子俩,但其实我最近才明白,他是真心喜欢我妈,才会这么做。毕竟,我爸后来娶的三任老婆和孩子,不都没一个好下场么?”
“这个家里,我同辈的人就有九个,我排第七,除了最小的两个现在还在上小学,还不成气候,其它的,无论是男是女,哪个不能要了我的命?您要我回来接手这一
切,就是把我推到风口浪尖,虽说您会在背后鼎力支持,但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不是么?”
“我爸就是例子,听说他死的时候,胳膊腿全都给人卸了……”
过于残忍的过去,是老爷子最不敢触及的现实:“够了,不要说了!”
“爷爷,要我支楞起来,也得给点甜头吧?”
老爷子愣了愣,表情,渐而凝重……
他这般重视路悠远,自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香城是个特殊的地方,这里的男人,虽然结婚证只有一夫一妻,但实则还是可以纳小妾的。妻妾同室而处,但生出来的孩子,却像古代一样,有嫡庶之分。
而路悠远,便晚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