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她还是要见他……
岑翼飞见实在拗不过,最终,还是点了头。
郁陶特意换了一身全黑的衣裙,去到医院的太平间时,那边还有其它的家属。
大家都在哭!
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显然是父母,有年轻的,挺着肚子的孕妇,显然是妻子。
还有英俊的青年,应该是谁的男友,他正痛苦到用拳头在砸墙问……
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看起来像是刚刚从某个公司里过来的女白领。她手里牵着一个孩子,不大,也就是三岁左右的女孩儿,长得很可爱,但和她一样的安静。
应该说,是异常的安静……
郁陶一路走过那些人,临到太平间时,看到了一群身着制服的警察,正一个个红肿着双眼,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
郁陶知道,和言寄声一起在救护车上的,有三个警察,其中一个是他们警队的中队长。
她眼光淡淡掠过那些人的脸,没能记住所有人的样貌,只记得他们帽子上警徽……
就在她马上要进入太平间之前,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突然拦下了她。
“你是谁?”
那是个看起来30出头的男人,站在一群身着制服的小警员中间,应该是他们同事:“
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郁陶以为,应该是例行公事,也就很配合地回答说:“我不是随便什么人,是家属!”
“谁的家属?”
那人的语气不善,问话时还微微吊高了一边的眉头。
郁陶甚至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杀气……
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郁陶抬眼看他,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并不陌生时,她突然意识到,这人,应该是认识她。
又或者说,应该是知道自己是言寄声的家属,可他还是拦下了自己。
考虑到对方的身份,郁陶一直很冷静。
她说:“我是言寄声的……太太。”
“原来是言寄声的太太啊!呵……你老公害死了这么多人,你打算怎么跟大家交待?”
郁陶眸瞳微微一缩,有些不明白这人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不过,无论如何,郁陶也只是长得软,不是什么谁主都能拿捏的软柿子。
所以,她回视向对方,客客气气地问了一句:“那么,你又是谁?”
“郭岳人,北城分局警员。”
“所以,你刚才的话是代表你个人问的,还是代表你们北城分局问的?”
郁陶的反应太过冷静了,而且反问的这一次也直接让郭岳
人意识到,他刚才又冲动了。
事实上,他确实没有权力这么拦下郁陶,还这么咄咄逼人地质问她。
但是,他们队长死了,还一起死了两个兄弟,他心里的怒火无处抒解,刚好郁陶这时过来。
他因为一直很注意言寄声的动向,所以,对于言寄声的感情纠葛也很清楚。
郭岳人认识郁陶,其实一开始还很同情她。
因为知道这个女人和他妹妹一样,同样是爱而不得,是不被渣男好好对待的可怜人。
但是,她都被渣男那么欺负了,现在还要来看这个渣男。
一瞬间,郭岳人的心里就代入了自己的妹妹,他一半是恼火,一半是恨铁不成钢,所以便忍不住质问了郁陶。
但郁陶现在这么问他,他心里一紧,嘴上当然还得强撑:“当然是代表我们分局问的了。”
“那我还真要怀疑你们分局的立场了,请问,我是犯人吗?怎么?我的家属出事了,不是警方给我一个交代,还得我给警方交代?什么道理?”
“那是因为,他们所有的人,都是因你老公死的。”
就是这一句话,郁陶眼中的温和渐渐被冰冷所取代。
她其实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因为做医生的缘故,耐心也
一直比普通人要足,可是……
警察在她心里,不该是这个蠢样子。
郁陶冷冷看着他,轻轻问:“你叫什么?工号多少?”
“你想干什么?”
“投诉你!就算你是警察,如此口无遮拦,也配不上你那一身制服……”
“你……”
郭岳人一时冲动,就要伸手揪郁陶的衣领,手腕立刻被凌锐所擒住:“你想干什么?”
言寄声被关押的这些天,凌锐一直守在北城分局的外面。
时不时,还会点一些外卖什么的进来给分局的警员们吃,他们全都认识凌锐,只知道他是言寄声的司机。
长得虽人高马大的,但笑起来还憨憨的,人挺大方,说话也挺有意思,哪曾想,他一出手,所有人都惊到了。
一看就是练家伙,顿时,其它的警员也都冲了上来。
这时,他们之中一位年纪较大的警察眼看着事态要失控,立刻喝止了那些小年轻。
又去扯郭岳人:“小郭,别冲动!”
那警察看着就是经过事儿的,立刻息事宁人道:“对不起啊这位太太,小郭他只是太难过了,毕竟,这一次的车祸,我们队长还有两个兄弟都一起出事了,所以……”
“他难过就能随便对人动手?
”凌锐现在满身煞气,和平时那好说话的模样,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身为警察,不去查幕后真凶是谁,在这里欺负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女人,算什么本事?”
“你踏马说什么呢?要不是她老公转运医院,我们队长也不会上救护车,同行的医护人员也不会一起出事,言寄声这个人渣以一人之力,间接害死了这么多人,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里bb赖赖这么多?”
“小郭,你够了,别说了!”
比起凌锐的怒焰高涨,郁陶的脸色,在听到郭岳人的这些话后,彻底黑了下去。
“那他好好的,为什么要转运医院呢?”
郁陶的声音尖锐起来,她眼神看似平静,却一瞬不眨地直视着郭岳人:“他在你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