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岳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一听郁陶这话,立刻就炸了:“草……你还敢倒打一耙?”
可他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凌锐的控制。
郭岳人这时也恼了,他怒骂道:“放手,老子是警察,你这样算袭警……”
“老子就袭了,怎样?”
说罢,凌锐手上再度施力,旁人看着只是轻飘飘的一下,但郭岳人却疼得一声惨叫:“啊……你给老子快放手,放手,草尼马的,快放手……”
眼看着他一只右手都几乎要被凌锐拧断,他却还在不停叫嚣,年长一些的那位警察这时也再忍不住吼了郭岳人一声:“小郭,你给我闭嘴!”
吼完,他赶紧用眼神示意其它人,赶紧把他拖走。
这也算是在保护他,毕竟,他一看就不是凌锐的对手,再这么僵持下去,搞不好要受伤。
那些年轻被提醒了的年轻警察们,这样也一拥而上。
他们虽然都很伤心,但也确实觉得郭岳人这样说话有点像是在迁怒。
好吧!
大家知道他就是迁怒,所以之前才没有第一时间出来阻止。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郁陶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言寄声在他们分局出事也是
事实,虽然在场的这些人没一个知道当时的情况,但事发之前,郭岳人关监控的那个行为,足以说明一切。
至少,言寄声受伤的事情,肯定和郭岳人有关。
但大家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同事,觉得他可能就是因为妹妹的原因,想收拾一下言寄声,没想到会惹出后面这么多的事……
可就和虎之前不是有意,现在他为难郁陶的行为,就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
大家一边拉他,一边劝:“郭哥,别冲动啊!你可是公职人员,别动手啊!”
“是啊郭哥,这可是医院,大家都看着呢?”
“消消气啊郭哥,你要再闹,传出去对咱们北院的名声不好……”
大家七嘴八舌的劝说下,郭岳人这才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只是一双充血的双眸,仍旧恶狠狠地瞪着郁陶。
年长的警员看不下去,一闪身,挡在他和郁陶的中间,阻止了他那凶恶的目光后,抱歉地对郁陶说:“对不起言太太,是他冲动了,我代他跟你道歉。”
郁陶不要这样没有诚意的道歉,而且,她也不相信这个叫郭岳人的男人,觉得他自己做错了。
“他工号多少?”
年长的警员不肯
说,还面露难色:“言太太,这件事您看,他真的是伤心过度,所以……能不能再给一次机会?”
“我可以给他一次机会,那死掉的你们队长和两个同事呢?不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吗?”
郁陶半点不肯让步,她直视着那位年长的警察说:“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到他的工号是多少,还有……”
郁陶凛凛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警员:“别告诉我说,你们到现在还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儿?这件事我会追责到底,稍后,我的律师会跟你们的上司直接对接,希望你们到时候,也能用同样的理由,求你们的上司再给他……一次机会。”
闻声,那位警察大哥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倒不完全是被郁陶唬住了,而是这件事他们确实知道事有蹊跷,虽然,最终导致这一场惨烈的缘由,是那个油罐车司机。
但,所有人都很清楚,那个司机应该是被人买通了,就是冲着言寄声来的。也正因如此,当郭岳人冲上来质问郁陶时,大家一开始也没有阻止。
主要是因为三个同事死了,他们心里也难过,生气……
可郁陶这么有理有据地一反驳之后,大
家也终于发现了导致事件的源头,确实是他们分局的管控。
而管控失责的第一当事人,正是郭岳人。
他该不会,真的干了什么蠢事吧?
年长的警察发呆的当口,郁陶再不看向他们,直接越过进了太平间,凌锐很有眼力见地顺势挡在门口,直接阻止了其它人的窥探,也让郁陶终于有了单独和言寄声‘见面’的时间……
门一关,郁陶脸上那气势凛凛的冷然,便已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显的慌乱……
这里说是太平间,但其实是单独开出来的一间,里面摆放的,全都是这一次遇难的尸体。
包括,那位据说已经被炸到只剩下两个巴掌的油罐车司机。
郁陶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要来见他,又怕来见他。
岑翼飞之前跟她说,还是不见的好,毕竟,已经‘面目全非’到完全认不出……
但郁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只要看到他,她肯定能认出来。
她不是来认尸的,她是想来确认一下,是不是他的。
也许……
正是因为所谓的‘面目全非’,所以,大家认错了呢?
也许……
躺在那里的,不是言寄声呢?
郁陶一步一步
地走近,每一步,都像是人鱼公主上岸时那般踩在刀尖,但她不允许自己退步……
她倔强地向前,直到终于走到了那个挂着言寄声名牌的尸体边上。
那尸体盖着白布,身长明显就不够……
好像,只剩下上半身了。
郁陶的眼眶一涩,立刻感觉鼻头一阵发酸,她抖着手,强迫自己伸向那盖着尸体的白布……
可几度伸过去,最后又怯怯地收回来。
她很害怕……
所以在连试了三下之后,突然急急地后退,直退到整个人都贴在墙边上,这才能喘上一口气似的,用力呼吸。
纳入肺叶的空气,带着浓浓福尔马林的味道……
郁陶按着心口,感觉下一秒自己胸口就要撑爆,她不许自己哭,因为还不到哭的时候,因为,还没有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言寄声。
又用了十分钟,郁陶终于重新鼓起勇气。
怕自己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