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形容她看到了什么。
郁陶的反胃的感觉,冲得眼泪疯狂滚落,她不敢相信这是言寄声,也不能接受这是他。
他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甚至重度洁僻到几乎有厌女症了。
可现在,他却是这样一个形象……
“呕……呕……”
郁陶按着肚子,胃里,一阵一阵的感觉刺激得她完全站不直身体。
这时,听到里面动静的凌锐冲了进来:“少奶奶,你没事吧?”
郁陶摇着头,但阵阵的干呕声,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像是身体里有什么开关被直接触发了,那种难受由内至外,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她的四脚百骸,痛得她全都在抖。
凌锐看着她的样子,被吓坏了。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刚要把人抱起来,郁陶却一把扯住了他:“不……呕……”
又是一阵干呕,她真的什么都没能吐出来,因为从知道他出事开始,她其实就什么也没有吃下肚。
郁陶满脸都是因干呕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我不走……”她艰难地说道。
“可您现在脸色太差了,我觉得还是……”
“我不走……”
她又说了一句,这一次,比之前更大声。
郁陶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身体里恶心的意味:“让我再看看
他……”
“不行,您根本就受不了。”
“我受得了。”
“可是……”
“现在是我的话根本使不动你是吗?他把你留给我,是为了让你事事跟我作对的吗?”
“不是,可你……”凌锐说不下去了,他实不能理解郁陶这种上近乎自虐的行为。
明明就受不了,明明看一眼就想吐,为什么还要看。
“因为是最后一次了啊!”
郁陶仿佛是能听到凌锐心底的咆哮,她流着眼泪,哽咽着说:“因为,就算是这样的他,以后也再看不到了啊!”
就是这一句,凌锐也差点破防!
他狠狠扭开头,双眼也是红红的:“可是,您也太别勉强了。”
“不勉强,我一个学医的,还能怕这个?我只是……”只是无法接受她最爱的人,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
但她也没有逞强,因为是最后一面,她必须要看清楚了。
“你放下我,我再的看看他。”
“你真的可以吗?”
“不太可以,所以你扶着我……”
郁陶这时总算学会了依靠,她用发凉到几乎没有温度的手指,紧紧揪着凌锐的衣角:“我要是真的受不了,你再带我走。”
可凌锐现在就觉得她已经受不了了。
但……
郁陶的双眼水洗过一般,黑得
发亮,但同时,那黑亮的内里,也透着一股子坚定的决然……
凌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但心里某个角落,又心疼到不行。
他其实一直很喜欢郁陶,是那种不该产生幻想的喜欢。
因为是声哥的女人,所以他从来不敢逾越,可现在声哥没了,他看着她这样,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去拥抱她。
但他终归还是不敢……
他知道郁陶心里除了声哥没有其他人,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这不该有的念头,让他以后连守在她身边都不能。
凌锐只是说:“好,我扶着你。”
说扶,但他也不过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郁陶轻轻扯着他的衣角……
这一次,郁陶强迫自己不许挪开眼睛。
哪怕胸口还是忍不住不停地起伏,她看了有两分钟之久,甚至都不眨眼,直到最后,双眼泛酸到落泪,她才终于眨了眨眼,转手将白布重新盖了回去……
几乎在同时,她整个人都软倒了下去。
这时,凌锐才真正意识到,她说要他扶一下是什么意思……
郁陶满头是汗,脸色更是青白一片。
“少奶奶……”
“扶我出去!”
郁陶的声音低不可闻,她仿佛已经再撑不下去,几乎要半埋进凌锐的肩头。
这么近的距离,凌锐忍
不住呼吸一迟。
但很快,他就按捺住心头的悸动,几乎是半抱着,才将郁陶带出了太平间……
她们出来时,那些警察还在门口守着。
但一看郁陶的脸色,谁都没有出声,只有郭岳人一双冷眸炯炯,仿佛要将郁陶的后背瞪出一个洞来。
那位年长的警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瞪什么瞪?”
“组长,你打我干什么?我现在又没闹?”
“你还知道你刚才是在闹了?”
“我……”
郭岳人涨红了一张脸,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警察老大哥却看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要时刻记得,自己身上穿着制服,哪怕你现在是个便衣……”
“组长,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讲,是,我是做错了,但我也真的觉得言寄声的死有问题,那不是意外,绝对是蓄意谋杀。”
“既然知道,你还跟人家老婆吵?”
郭岳人还是嘴硬:“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些有钱人的嘴脸……”
“小郭啊!你这个心态不对啊!人家有没有钱,关你什么事?再说了,刚才那位言太太什么嘴脸了?不是你先为难人家的吗?”
“我……”
他还要再说,却被抬手制止:“诗雨的死,跟人家没关系,你不能一直迁怒人家,还
有人家的家人……”
一提到妹妹,郭岳人脸色立刻变了。
语气竟变得更为倔犟:“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跟我解释一下言寄声一个人关得好好的,你为什么非要关五个混混进去?还有,你为什么关了摄像头?你啊你啊!你怎么就能这么冲动?你这叫知法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