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这时传来了嘀的一声。
有人输了密码进来……
能在她们家出入自如,直接输密码进来的,除了岑翼飞自己,也没有外人了。
不知为何,费诗倪这会儿突然有些紧张。
明明理亏的人应该是岑翼飞,可她却突然间感觉到无比惶恐,无比,无比的惶恐。
像是能预见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一般,她甚至希望他就此离去。
然而,岑翼飞当然还是进来了。
他一眼看到客厅里一个瑟瑟发抖,柔弱无助地站在一边低着头的夏以蕊,一个双手抱臂坐在沙发上的费诗倪,还有她身后一脸凶相的凌锐。
这样的情形,任是谁看了都会替夏以蕊捏一把汗……
夏以蕊当然也发现他回来了,立刻跟看到了救星似的,惊喜地向他走去:“阿翼,你回来了?”
岑翼飞亦先入为主地觉得,费诗倪和凌锐二打一,肯定是夏以蕊吃了亏,所以,在她求助般看向自己时,他才没忍心挪开目光。
“嗯!”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回了一个安抚的微笑。
但就是那一笑,就如同又在费诗倪的心上扎了一把刀。
在她的家里,这个女人像是新婚妻子一
般地迎向了岑翼飞,而他也没有排斥,没有反感,更没有第一时间就冲到自己这边来解释。
他还冲她笑……
费诗倪盯着他嘴角的那抹笑,只觉得这会儿她的心肝脾肺全都绞在了一起。
疼得钻心!
夏以蕊看见他的微笑时眼眶就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她小小声的,像是撒娇一般地道:“可是,你为什么不跟费医生说我在这儿住着呢?她都误会了……”
岑翼飞被这话拉回了现实,仿佛才记起来应该要看看费诗倪的情况。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女朋友,可视线才刚一相撞,费诗倪就挪开了。
岑翼飞毕竟了解她,一看就知道她这是生气了,想到之前电话里听到郁陶的诘问。
他立刻问夏以蕊:“你睡的哪间房?”
“呃……”
虽说这是她的小心机,但她没料到这戏才刚刚开唱,他就问了她一个死亡问题。
这问题答得好不好,都显得她不对。
她顿时眼泪都快溢出来了,但还是努力装着委屈:“对不起啊!我知道你让我睡客房,但是……那间房是不是很久没有住过人了?里面有种奇怪的味道,我睡到半夜都睡不着
,所以我就……”
“但我换过床上用品了,什么都是新的,而且,你知道我的习惯,我不脏的。”
这是脏不脏的问题吗?
岑翼飞简直头大,他到这会儿,才总算是开始后悔,不应该就这样让夏以蕊住在这儿的。
但她可是端庄得体,仪态标杆的夏以蕊啊!
就算再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也猜不到她会擅自睡在自己和费诗倪的床上,还被抓了个正着。
这下子,真是怎么解释都说不清了。
岑翼飞虽然很同情她,但有一说一,该训的,他也得训两句:“再怎么说,你这样也有点失礼吧?”
没想到,他居然凶她。
夏以蕊眼泪又来了,她小嘴撇了撇,像是要哭,但忍住了:“阿翼,你……生气了?对不起啊!我真的……只是住不习惯,那房间的床也有点硬,我硌得疼!你也知道我以前的床都是特别定制的,还有枕头……”
“够了!别说了……”
听不下去了,费诗倪猛地站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受虐体质,不然怎么会肯留下来听这女人演这种戏码。
更重要的是,从进门开始,她的男朋友,一直在跟别的女人说话,哪
怕是训话……
她受不了地拿起了沙发上的包包,觉得自己想出去透口气,可她才走了没几步,就被岑翼飞强行拖了回来:“上哪儿?你先听我解释啊!”
“呵……”
费诗倪原本还假装坚强,可被他这一拉,她情绪一下子崩了:“你知道从进门开始,这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吗?要是我不这么站起来要走,你是不是还要跟她一直说下去?”
她不说这一句,岑翼飞还真没注意到。
这一听,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一时关心则乱,犯了大忌……
草!
他明明是回来解释自己和夏以蕊没什么特殊关系的,可他回来后,要解释的对象一直没解释,该训话的对象却也没怎么训话,这简直就像是在间接地跟费诗倪承认说他和夏以蕊关系不一般啊!
差点被自己蠢哭,岑翼飞立刻道:“呃!我那是……那是离她比较近,而且,我也是在训她不是吗?”
“那样叫训吗?不是在安抚?”
“不是啊!我是回来安抚你的啊!我和蕊蕊……”
“蕊蕊?”
费诗倪一下子又被刺中,她红着眼睛看他:“叫得可真够亲热的。”
“啊……因为以前
都是这么叫的,我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但这没什么的吧?只是个名字而已。”
“只是个名字而已,只是你的前女友兼初恋而已,只是让一个曾经和你无比亲密的女人进了现女友的家,睡了现女友的床,还没告诉现女友而已,对吗?”
这一字字一句句,岑翼飞听完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渣。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为什么会觉得安排夏以蕊在这里住,费诗倪一定能接受呢!
啊……是因为他没有算到她会提前回来。
“诗倪,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好啊!你解释吧,我洗耳恭听。”
岑翼飞一下子有些下不来台,虽然他确实是回来解释的,但费诗倪这个咄咄逼人的态度 ,他实在有些不习惯。
她向来是温和的,人不这般得理不饶人。
今天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