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薄忻言的担忧太强烈,还是微微的电磁波理论真的很准,黎羽茜的肚子在当天夜里就开始不正常了。
其实也不是不正常,就是疼。很疼。
一开始只是微微的疼,黎羽茜以为是宝宝在闹了,还摸了摸肚子试图安慰肚子里的宝宝。
微微这时候却跳上床来,在黎羽茜周围焦躁的转着。
【宿主大大,你肯定要生了,电磁波的强烈程度已经达到顶点了!】
微微刚说完,黎羽茜的肚子就开始疼痛加剧了。她从小就怕疼,小时候从椅子上摔下来她都能哭个一天,可是现在的疼已经比摔伤疼个一百倍了,不,一千倍。
终于,她忍不住叫出声来了。
夜里的薄家异常的安静,所以黎羽茜的这一声叫声也显得异常的突兀,薄忻言的房间本来离黎羽茜的房间句很近,而且他睡眠也很浅,几乎是在听见黎羽茜的声音的一瞬间,他就睁眼快速冲到黎羽茜的房间里来了。
薄忻言看见黎羽茜的时候,她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薄家上下几乎是一瞬间就吵闹起来了。
连住在靠后一点屋子里的薄爷爷也披着衣裳赶过来了,薄忻言突然开始庆幸自己傍晚
时刻的那一点焦躁,让他对现在这种情况有所准备。
急救电话很快就打了出去,家庭医生也很快赶了过来,薄忻言看着床上小脸疼的苍白的黎羽茜,突然发现,虽然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身上还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走到黎羽茜的身旁,抓住她的手,嘴上呢喃着安慰的话语,“茜茜,不害怕,医生马上就来了。”
黎羽茜这时候已经疼的六亲不认了,她只感觉有谁抓住了她的手,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思考,就已经紧紧的把那人的手抓住了。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薄忻言安抚了薄爷爷,让他在家等消息,随后自己独自一人坐上了救护车。
在车上,薄忻言一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疼的满脸是汗的黎羽茜,突然觉得好无力,在这样痛苦的时刻,自己竟然什么忙也帮不上。
薄忻言掏出电话给蓝颖彤打过去。
已是深夜,蓝颖彤刚忙完一天的工作准备休息,最近黎羽茜的肚子越来愈大,行动不是很方便,她也很自觉地就把工作接手过来,好在薄忻言给她安排了一个很精明能干的助理,也还算忙的过来。
看到深
夜来电的蓝颖彤,像是有预感似的心里一慌,她接通电话,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这么晚了,薄忻言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茜茜要生了,现在在救护车上,马上回到一院,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薄忻言的话验证了蓝颖彤的预感,她一句话也没说就挂了薄忻言的电话,什么话?还要不要过来一趟?茜茜生孩子,我当然要在!
蓝颖彤拿上外套就驱车往医院赶。
薄忻言在救护车上,一边手握住黎羽茜的手,一只手拿着手机,思考着还要给谁打电话。既然他没办法减少茜茜生产过程中的痛苦,至少能让她一睁眼就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思索再三,他还是拨通了黎父黎母的电话。
黎父黎母也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好了,因为黎羽枫的状态,但是昨天开始,黎羽枫就好像想通了,踏出了房门,收拾干净自己,又重新会公司工作了,虽然现在这些产业都已经不是他黎羽枫的了,他只是一个为黎羽茜打工的员工了。
但是对黎父黎母来讲,这就已经很好了,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两个人以为今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
结果没睡多久,就被电话吵醒。黎父接电话时语气里带着怨气,“谁啊,大半夜的!”
电话那边明显一愣,反应过来黎父黎母压根就没有存自己的电话。
“伯父,我是忻言,茜茜快要生了,马上要到一院,如果方便,请来一趟。”
薄忻言对黎父黎母说话的语气远不如和蓝颖彤说话的语气温柔,他自顾自的说完,也不等二人反应,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黎羽茜见到蓝颖彤一定会很高兴,但是其实薄忻言抓不准黎羽茜想不想见黎父黎母。
这只是薄忻言的主观臆测,她觉得她的小姑娘这时候应该很需要爸爸妈妈。
黎羽茜被推进手术室没多久,蓝颖彤就到了。
蓝颖彤发誓,她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薄忻言。他坐在手术室门前的长凳上,医院惨白的灯光照的薄忻言整个人也是惨白的,深夜的医院静悄悄的,她看着薄忻言耸动的肩膀,好像听到了他哭的声音。
她走过去,把手里的咖啡递给他,薄忻言没有伸手去接,蓝颖彤举了一会,就收回去了。她坐在薄忻言身旁的位置,听见他好像在念叨些什么。
仔细听,发现是在为黎羽茜祈
祷。
蓝颖彤突然想起她很久以前看过的关于薄忻言的一篇采访,那时候他好像说自己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此时正坐在这,为他心爱的女人,向神祈祷。
神会听到吗?蓝颖彤不知道,但是她听到了。
她觉得她的茜茜一定会平安无事,因为有这样一个男人在等着她。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薄忻言和蓝颖彤扭头去看,发现是黎父黎母,还有黎羽枫。
蓝颖彤看到黎羽枫的那一刻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很快她就低下头去了。
薄忻言还是没什么表情,好像来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其实对于他来说,的确是无关紧要的人。
“忻言,茜茜怎么样啊?”黎母走到薄忻言的身旁询问。黎父接到薄忻言的电话的时候,她还睡着,等被摇醒听到消息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真的是那个以前还在自己身边撒娇的茜茜,要生孩子了。
“不知道。”薄忻言一出声,在场的人都有些愣住,那样的声音,沙哑的简直不像是薄忻言。
“她好像很疼,可我帮不了她。”说着薄忻言的头又低下去了,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