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的话,山匪头子也在同时举起了长刀,冲着姜氏夫人的头上便砍了过去!
“夫人!”
疏雨惊呼一声, 猛地向前发力一扑,那山匪头子并未想到她一个丫鬟,竟然有如此胆魄,一时不察,当真被她扑得踉跄几步。
“夫人快跑!”
疏雨连头都顾不上回,又大喊一声,姜氏夫人咬紧牙关,扭头想跑。
“站住!”
可这帮山匪人多势众,不等姜氏夫人有所动作,便又有人上前两步,重重将她推搡在地。
姜氏夫人摔倒,许清辉也跟着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面孔,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娘——”
那山匪头子一脚将疏雨踢到一旁,再次举刀上前,左右看看,一把将许清辉拎了起来。
“不要!”姜氏夫人要冲上去,却也挨了这山匪头子一脚。
“事到如今,夫人,我便实话实说了。”
山匪头子将许清辉捏在手中把玩着,又看向姜氏夫人,分明是以折磨她为乐。
“有人花钱买你们一家的性命,我只能说,你命不好!”
姜氏夫人伏在地上,被方才那一脚踹得口吐鲜血,她本就身体孱弱,这一下更是眼冒金光,连这山匪头子说了什么都不太清楚。
许清辉的哭声猛地哽住,又化作了挣扎,听上去,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姜氏夫人抬起头,虽然眼前阵阵发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可她还是准确地望向那山匪头子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恨意。
“行了,冤有头债有主,等到了下面,你要报仇,可得找对了人。”
山匪头子被姜氏夫人这一眼看得不寒而栗,饶是知道这妇人压根伤害不到自己,也还是默默地撇开关系。
眼看着许清辉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微弱,一阵车轮声忽然响了起来。
“什么人?”
山匪头子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姜氏夫人也在同时铆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抓逃犯!有赏银!”
见义勇为不是时时都有, 真金白银更能快速起效。
姜氏夫人这么一喊,山匪们顿时有些慌张,山匪头子将许清辉一把掼在地上,抽刀就要往他心口扎去。
“你这贱妇,给脸不要!”
许清辉重重地摔在地上,连哭都发不出声音,眼睁睁地看着长刀往自己身上扎来,又忽然——不见了。
只听铛地一声响,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出几块小石子,将山匪头子的长刀击飞,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个黑衣人便忽然现身,将姜氏夫人三人牢牢护在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
眼前的黑衣人武功高超,一看就不是平凡之辈,山匪头子的目光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黑衣人并未答话,无波无澜的双眼与山匪头子对视,片刻后抬手做了个驱逐的动作。
“滚。”
黑衣人的语气与神态一样平静,可惜说出的话便不让人淡定,山匪头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又忍不住冷笑起来。
“怎么,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想跟老子们抢——啊!”
山匪头子一句话尚未说完,眼前一花,黑衣人毫无征兆地动了手,他甚至没有看到对方如何出招,一只耳朵便被齐根割了下来。
鲜血顺着脖子淌下,剧烈的疼痛随后袭来,山匪头子惨叫一声,捂着伤口连连后退。
“滚!”黑衣人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这回杀气便肉眼可见地浓郁了起来。
山匪头子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也被激起了凶性,他何曾吃过这样的亏?顿时大喊一声,招呼着手下冲了上去。
“都给老子上!宰了这狗娘养的!”
“杀!”
黑衣人的命令依旧无比简洁,他稳稳护在三人面前,而剩下的黑衣人们则是几乎同时迎上前去。
山匪人数众多,但大多武艺稀松,而黑衣人们数量不足,却可力战群雄,一时间双方将将打成了平手。
那发号施令的黑衣人趁机扭头,“几位可还能行走?我家主人备下了安全之所。”
“可以。”
忍住一阵阵的眩晕,姜氏夫人点了点头,另一边,疏雨也将许清辉从地上抱了起来。
黑衣人见状压低声音,“在下护送三位。”
他话音刚落,忽然见得山间火光大盛,震天喊声也一同响起,紧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不许动!”
“我等是大理寺官差!”
“立刻放下武器,还能留个全尸!”
大理寺的人来了?
姜氏夫人猛地松了一口气,看着身穿官服的衙役士兵们涌上来,将山匪制服,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力气又散了大半。
“娘,娘!”
许清染手软脚软,几乎是从马车中滚了下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姜氏夫人便冲了过去。
许静涛终究是害怕承担这一切,许清染刚离开总督府,他便命人上大理寺求了援兵,许清染的马车行到山脚便遇上了这些官差们。
事发地就在山脚附近,沿着丰山的山道一路向上,到处都是打斗和鲜血的痕迹,看得许清染越发心惊胆战,
“娘,您没事吧?”
这会儿一把将姜氏夫人扶住,许清染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娘亲虽然身上有伤,但性命无虞,再看一旁的弟弟和疏雨也是有惊无险,这才松懈下来。
姜氏夫人摇了摇头,死里逃生后,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表情都做不出来。
“姐姐……”许清辉倒是朝着许清染伸出手,脸上满是害怕,“好多坏人!”
许清染忙将弟弟抱过来,看着他脖子上那一圈可怖的青紫痕迹,眼中眸光顿时也暗了三分。
“没事了,坏人都被抓走了。”
她轻声安慰着小弟,姜氏夫人却猛地抬起头来。
方才那些黑衣人呢?
姜氏夫人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那正打算护送他们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