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盈霏被这一巴掌扇得猝不及防,又一次踉跄倒地,捂着脸坐在地上,眼前发黑,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
傅沉礼见状更是生怒,又沉声喝了起来,许盈霏这才恍恍惚惚地恢复了神智,望着傅沉礼的面上满是惊诧。
“傅表哥——”
“你该叫我老爷。”
垂下眸子,傅沉礼的表情近乎漠寒,又说了一遍,“给你长姐道歉!谁准你这样自作主张?”
许盈霏捂着脸,低头掩饰着心中的不甘,她怎么也没想到,傅沉礼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亲眼看到了一切。
“是妹妹冲动了。”
低着头站起身,许盈霏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句,任谁也听得出她的不甘。
傅沉礼瞪起双眼,还要再说,却被许清染截下了话头。
“无妨,妹妹日后注意便是。”
看着眼前这一地鸡毛,许清染感到厌烦又好笑。
傅沉礼先是给许盈霏放权,后又破天荒地出现在韶光院,当着她的面儿上演了这样的一出好戏,实在是没有必要,许清染也不想给这两人当观众。
闻言,许盈霏讶异地抬起头,没有想到许清染会这般轻轻放下。
不过很快她又撇了撇嘴,只怕是当着表哥的面儿,想留个好印象罢了。
不巧,她的动作又被傅沉礼看在眼中,他面色又是一沉,喝道,“你长姐是个宽宏大量的,我若是你,合该感恩戴德,回去就在鸿文轩跪着,待今晚用饭的时候再起来!”
“表哥……”
许盈霏瞪大双眼,没想到还要受罚,可看着傅沉礼那不容置疑的模样,终究还是咬了咬嘴唇。
“是。”
“滚!”
傅沉礼薄唇一掀,吐出最后一个字,许盈霏的脸又一次涨红,随后再度变得惨白。
被当众羞辱,许盈霏身子摇摇晃晃,几欲倒地,却还得强撑着,一步一步走出了韶光院中。
那两个丫鬟正要跟上,却被傅今安拦了下来。
“府上是什么规矩,姨娘不知,你们两个也不知道?”
傅今安靠在院墙上,抱着双臂,语气有些冷。
“姨娘初来乍到,有些错漏在所难免,可你们身为贴身丫鬟,不光不提醒,反而还助纣为虐,若是今日伤了小婶婶的身边人,这后果你们可能承担得起?”
两个丫鬟闻言便齐齐跪了下去,颤声道,“是奴婢疏忽大意!”
这位姨娘最近几日都宿在鸿文轩中,又与傅沉礼同进同出,甚至还掌握了一部分的管家权,在下人们看来,这就是姨娘得宠最强有力的证据。
再加上这位言辞笃定,她说的话,下人们也只有听从的份儿。
没想到眼下却闹成了这般,两个丫鬟低垂着脑袋,也只能老实认罚。
“小叔,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傅今安把话说了个痛快,却把处置人这个差事轻轻松松又踢到了傅沉礼头上,还眨了眨眼,一派无辜模样。
“终归是小叔这边的人,今安可不好插手。”
傅沉礼本就心烦意乱,傅今安给他找事,他还不能置之不理,否则便成了他纵容下人胡来。
“你们两个,去领家法,从明天开始,都去后院做苦力!”
背着双手,傅沉礼毫不客气地丢下一句话,随即又让这两人也滚蛋。
能给姨娘当丫鬟的,多半在府中也有些地位,眼下却被罚到了最底层,二人闻言都是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地退了下去。
“今安若是无事也回去休息吧,我与你小婶婶还有话要说。”
见事情已了,傅今安还靠在院墙上一动不动,傅沉礼心下越发生出厌烦,捏了捏眉心,直接了当地下了逐客令。
对上他不甚友好的态度,傅今安倒是并未表现出不悦,好整以暇地躬了躬身,便转身离去了。
“你们两个也退下。”
转过头,傅沉礼又看向了清月和疏雨。
二人瞪着眼睛,齐齐看向许清染,如今的傅沉礼对她们来说,着实算不上可靠。
“去吧。”轻轻一点头,许清染目送着两人离开,方才收回目光。
“表哥找我有事?”
她站在屋中,傅沉礼却是停在廊下,许清染身后狭小的房间,让他无论如何也迈不动脚步。
韶光院这样的地方,佟嬷嬷都没影响,便更不要说傅沉礼了,他本以为母亲只是选了个偏远的院子安置许清染,却没想到会是这般恶劣。
张了张口,傅沉礼想解释,对上许清染平淡如水的眼眸,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说话,许清染便这么静静地等待着,如今,她和傅沉礼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要说。
“我让人收拾一下,你还是回盛华苑去住。”
过了半晌,傅沉礼终究还是开了口,“这等地方不像话,我——”
“表哥,”许清染见状连忙开口截断,“我觉得这儿挺好的,很清净。”
傅沉礼错愕抬眸,仿佛从来不认识许清染一般。
“表妹,上次的事,的确是我冲动,但你也不必这般作践自己,”傅沉礼蹙起了眉头,“你日后是要当国公夫人的,住在这样的地方,没的降了身价,听话,跟表哥回去。”
许清染却摇了摇头,没说话,目光越发坚定起来。
“许清染。”
见状,傅沉礼的语气忍不住重了几分,“你赌气也要有个限度!”
“清染不是赌气。”
许清染望着傅沉礼强忍不耐的模样,实则自己也是一般,瞥开眸子,忽然福了福身。
“表哥,如今总督府已经覆灭,清染身为罪臣之女,身份卑贱,不欲给表哥带去不必要的麻烦。表哥将清染救出,已经付出了不少代价,清染自愿取消婚约,离开京城,还望表哥首肯。”
左右气氛已经到了这里,许清染索性将心里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你要取消婚约?”
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