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安挑了挑眉,此人他倒是并不陌生,正是傅沉礼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侍卫,傅修。
这样的角色,傅今安身边也有不少,傅修武功高强,对傅沉礼也忠心耿耿,只是一向住在外院,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到鸿文轩来。
垂下目光,傅今安并未作声,心道看来鸿文轩对傅沉礼的确非常重要。
“今安少爷?”
他不过沉默片刻,傅修便忍不住了,再次出声的同时,人也往前走了几步,直逼傅今安面前而来。
傅今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许清染还在屋中,他不能贸然离开。
“怎么,本少想到什么地方,还得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心念一动,傅今安昂起脑袋,做出一副傲慢神色。
傅修闻言停下了脚步,看似恭恭敬敬地站在廊下,实则压根就没有将傅今安放在眼中的意思。
“少爷言重了,在下只是奉老爷的命令前来,却不想会再次碰到少爷而已。”
傅今安嗤笑一声,“小叔刚刚才被送往文杏院,喝得酩酊大醉,本少便在一旁亲眼看着,如何能给你下令?莫不是你这侍卫擅作主张?”
傅修闻言忽然抬起头,露出一双锐利的眼。
“今安少爷,在下对老爷忠心耿耿,您说这话,可是要冤枉在下了。”
“那我是不是要给你道个歉?”
傅今安又冷笑一声,开始胡搅蛮缠,傅修眉头皱起,忽然大步上前,以最快的速度越过傅今安,一把将书房的门推开了。
他的动作太快,傅今安只来得及转过身子,一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屋中一片漆黑,更是空空如也,傅修大步走进去,绕着屋子里里外外地走了一圈,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许清染不在屋中,傅今安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傅大侍卫可是满意了?”
待傅修一无所获地从屋中走出,傅今安忍不住讥笑一声。
虚惊一场,傅修又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还是不算好,回身站在傅今安面前忽然道,“今安少爷到鸿文轩究竟所为何事?”
“傅修。”
傅今安忽然收了笑容,一双眼没有任何情绪地看了过去。
“你算什么东西,这是在质问我?”
他忽然发作起来,傅修也是一愣,没等想到要说什么,傅今安便又开了口。
“说起来,本少也想问问你,你向来待在前院,怎么偏偏今日前来,莫不是知道鸿文轩无人,想偷偷做些什么,却被本少搅了好事,便想顺水推舟,诬陷于我?你这刁奴好大的胆子!”
傅今安背着双手,语气一句比一句严厉,最后更是直接给傅修定了罪,后者张口结舌,几次想说什么都被拦了回去。
“今安少爷,在下——”
“住口!”
好不容易找到个空当,傅修正要开口,却又被傅今安厉声打断。
“本少不想听你狡辩,待小叔醒来,我定要将你的行径说与他听,让开!”
傅今安说着话,将袍袖一甩,似是怒极,随即大步走下台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鸿文轩。
院中一片安静,有着傅今安方才的话,不少小厮都在偷偷地观察着傅修的一举一动。
这位与后院中人接触较少,方才对上傅今安的态度又如此不客气,着实不能不惹人多疑。
傅修眉头微皱,知道这些人对自己的不信任,摆了摆手让他们各自去做事,自己则是朝着文杏院而去。
傅今安此时出现在鸿文轩,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情。
文杏院所在的地方更是后院深处,傅修以往从未来过,院门也无人看守,他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这院子并不算大,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傅修侧耳静听,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主子?”
傅修压低声音唤了两声,屋中并未传来傅沉礼的回应。
今夜毕竟是傅沉礼纳妾的日子,傅修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屋中忽然传来一阵闷响,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动静,听上去好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唔……”
模糊不清的声音传来,听得傅修心头一紧,想到傅今安方才遮遮掩掩的模样,连忙回身朝门前跑过去。
“主子您在屋中吗?”傅修靠在门上,语调急促,“属下要进去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闻到了隔着房门散发出来的血腥气息,傅修顿时再也按捺不住,一脚将门踹开冲了进去。
“主子您没事吧!”
傅修本以为会看到傅沉礼遭遇什么不测,谁知入目却是一层层轻纱幔帐,将他视线遮蔽了起来。
空气中漂浮着隐隐约约的香气,傅修目光一转,便朝着血腥气传来的方向摸索而去。
“主子,主子?”
一迭声地呼唤着,耳边却始终没有传来傅沉礼的回应,就在傅修越发急切的时候,他撩开又一张纱帐,却忽然被人一把抱住了腰身。
“表哥……”
轻柔呢喃传来,傅修一个激灵,下意识抬起的腿却不知为何卸了五分力气,只将人甩开几寸。
下一刻,面色酡红的女人便再一次贴了上来,衣衫半解,露出小臂上一道伤口,看样子是撞翻了桌上茶具,被瓷片划伤而成。
“表哥,盈霏难受……”
傅修更是大惊失色,眼前之人竟然正是傅沉礼新纳的妾室!
况且看她模样,应该是中了某种催情的药,傅修咬牙要将人推开,董盈霏却越发纠缠得紧。
她一个弱女子,无论如何也不是傅修的对手,可傅修这会儿也是口干舌燥,手脚发软,浑身的意志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远去。
这屋中的香气有问题!
终于来得及思考,可惜为时已晚,傅修粗喘一声,不知何时已经反手将怀中软玉抱住。
董盈霏眼神迷蒙,她在水中下的药,傅沉礼只喝了一口,不知道是否能起效,她索性将姑母给的剩余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