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听见这两个字,许清染的脑子也跟着嗡鸣了一声。
“对,只有宫中。”见她眉头紧皱,一脸难以置信,碎玉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那毒药隐秘得很,一来服用后难以被人察觉,二来也相当难以调配,本就是宫中的产物,很快便被圣上禁用,几乎不可能流落民间,甚至连知道都很困难。”
碎玉这话听上去对宫中也很有了解,不过许清染眼下却并没有心思深究。
若真是这般,那岂不是几乎能够证明,傅今安中毒与宫中人有关?
可这毒分明是傅沉礼所下……
许清染慢慢地想起了那封没头没尾的书信,那信中的口吻,似乎是能执掌江南,她当时并未往这个方向思考,如今想来,能手握这么大的权力,最合理便是皇家人。
想到这儿,许清染背上更是冒出了涔涔冷汗,面色也跟着有些泛白。
见着她的脸色,碎玉也明白了什么,跟着又压低了几分声音。
“你要小心些,这事情定是不一般。”
碎玉看了祝余送上的药方,写的复杂无比,难怪她先前从未听过这样的病症。
这毒与她印象中还不一样,做了改动,动手之人如此处心积虑地要除掉许清染这个朋友,他的境地一定危险得很。
碎玉不希望许清染也被搅合进去。
回过神来,许清染的脑子还是一团混乱,只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见状,碎玉也只能叹了口气。
“明日你便不用再跑一趟了,我先前不知道给我送信的人是祝余。”
话到此处,碎玉微妙地一顿。
接到那封奇怪的信,又看到对方需要的东西时,碎玉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苍林。
原本还以为是对方搭了许清染的线来追查自己,碎玉这才特意设下今日之局,却不想只是误会一场。
许清染仍是有些回不过神,闻言也只是又应了一声,便被碎玉送出了驿站。
那些大汉已经全数消失,驿站大堂中也热闹起来,众人谈天说地,觥筹交错,只映出洵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姑娘,祝大夫。”
见着两人出现,洵渊紧绷着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却又在看见许清染的脸色时,微微皱起了眉头。
等再一看,许清染与祝余皆是两手空空,洵渊的神情便越发不好。
“药材呢?”
“回去再说。”
许清染心中千头万绪,急需整理,况且她今日从碎玉这里听来的消息,也要赶快告诉傅今安,闻言连忙朝着洵渊摆了摆手,随即带头朝马车而去。
祝余倒是一脸寻常,看不出过多的情绪,见洵渊朝自己看来,只是道,“药材不齐,明日再来吧。”
洵渊不由得又瞪起了双眼,就这么简单?
无奈许清染催得有些急,洵渊无法,只能驾着车又将两人先送回了山间别院。
祝余一头钻进了药房,许清染脚下的动作也不慢,径直往傅今安院中而去。
心急之下,她一时间也忘了两人先前的那点不愉快,只想赶快将这个消息告诉傅今安,谁知刚到院门前,却被两个小厮拦了下来。
“我要见傅大公子,有要事告知。”
许清染这一开口,不知为何,两个小厮同时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这两人对视一眼,早上傅大公子刚刚发了话,若是许大小姐来访,一定要把人挡住,却不能明说,要想个合适的理由才行。
两人正苦思冥想许久,双双陷入瓶颈,却没想到,许清染竟然来的这样快!
“许,许大小姐……”其中一人苦哈哈地笑着,“那个,大公子现在不方便。”
许清染闻言有些讶异,“他怎么了?”
虽然正在解毒,可许清染这段时间,也并未听说傅今安这里闭门谢客的消息。
小厮更为难了,大公子怎么了?他也想知道啊!
“怎么回事?”
这小厮表情奇怪得很,很快就引起了许清染的注意,她皱起眉头,眼神也变得专注起来。
见状,另外一人连忙上前来打圆场。
“大公子最近疲乏得紧,昼夜颠倒,如今,如今白天才能睡着,我等实在不好进去将人叫醒,许大小姐您看……?”
听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要自己晚上再来?
可傅今安的确正是虚弱的时候,许清染也不好贸然打扰,只得暂时将心思压下,点了点头回到自己房中去。
她本打算入夜再来,却不想被祝余中途搅了计划,带着新熬制的祛毒药,暂时关上了傅今安的房门。
听苍林说此法须得药浴七日方才奏效,许清染便也只能歇了心思,次日转而下山,去替祝余取药了。
山间别院这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国公府中,董盈霏的日子却没那么好过。
自从她动了讨好傅修以离开文杏院的打算,便日日围着傅修上下打点,态度殷勤得很。
她毕竟是与傅修有过肌肤之亲的,傅修待董盈霏怎么也做不到无动于衷,虽然知道董盈霏的目的是逃出文杏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加上傅沉礼的意思,也是让他敷衍着董盈霏,只要她不闹事便可,如此一来,傅修的态度便越发显得模糊不清。
示好不收,便利更是没有,几日的时间下来一无所获,董盈霏见着现状,也有些恼羞成怒。
她努力了这么久,除了能和傅修多说上两句话,其他却还是原地踏步!
眼看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这该如何是好?
心下无奈,放弃却也别无他法,董盈霏只能绞尽脑汁,试图再想些别的招数来讨好傅修。
目光落在被傅修退回来的各种礼物上,董盈霏顿时又站了起来,不知小库房中还有什么东西?
她正要亲自前往挑选,屋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傅修竟然出现在门外。
“董姨娘。”
傅修低着脑袋,董盈霏却露出了惊喜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