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一零突然剜喉的举动让丁小雨十分不解,按照循环的规则,他失败了,而过去循环的内容也将作废。
那就是说,蔡一零和丁小雨不熟。顶多只是一个战斗排行榜上的人。既然是陌生人,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便说不通了。
他们的链接中心是顾林溪。
或许只有一种可能,十年前的故事里一定发生了丁小雨不知道的事。
脑子一转,丁小雨看着蔡一零,用字斟酌道:“我确实是丁小雨,但我确实也认识顾林溪。我知道她的书包是白色的,书包上有个紫色的兔子挂件,眼睛是纽扣做的。”
脖子的冷锐感消失,丁小雨继续陈述着。
“她很喜欢画画。经常一个人坐在天台看楼下的风景,如果海岸可以描绘,那顾林溪一定是用轻透的水彩……”
好友的细节一一重现,但这些话从丁小雨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
真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蔡一零不耐烦的出声打断:“行了,我暂时相信你是本人。所以你来这目的是什么?”
“我想知道当年顾林溪的死因。她真的是自杀吗?”
蔡一零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努力回忆起十年前的细节,“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毕业前天我们约好了第二天见面,但是我到达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后,溪溪的电话打不通了。”
毕业那天,在漫长的嘟音后,他连校服都没换,匆匆赶往往好友家中。
“叔叔阿姨好,那个,溪溪在家吗?”
对方见到他也很惊讶,“溪溪?这个点不是在学校拍毕业照吗?”
顾爸拨了电话过去依旧是嘟音,无人接听。
再后来,他听见了顾爸顾妈歇斯底里的哭声。而蔡一零跪坐在购物广场,呆呆的望着法医在好友身上取证。
“听说这个女孩子是从十楼跳下来的。看样子还是学生,好可怜啊……”
……十楼
这么高的地方,顾林溪,你疼不疼啊。
“喵~”柔柔的叫声让蔡一零回神。他看向对面的人,眉头紧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丁小雨听完他的陈述,竭力冷静下来分析。十年,十年在历史只是一瞬间。
但对普通人来说已经走得太久了。
当年他们都不是见证人,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发生了太多他们不知道的细枝末节。
半晌,他找不到线头在哪,无果。
“既然你问完了那就慢走不送,我明天很忙还要加班。”一番谈话并部能改变什么,人已经死了,再怎么追忆也是惘然。于是,蔡一零下了逐客令。
“蔡一零。”
丁小雨有些茫然,对方的敌意太明显了。这让他有些割裂,毕竟循环里的蔡一零虽然见到自己也没“好脸色”,但总归是没有恶意,小打小闹的炸毛罢了。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十年后的蔡一零对自己恶意这么大。
蔡一零冷冷道,“我和你不熟。”
“蔡…..”
其余两字没有说出口,蔡一零的耐心如火山爆发,再也压制不住。
“丁小雨!!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们不熟,别老装出客套的样子!是不是我非要说滚,你才肯离开啊!成年人的社交人你非要我点破吗!!”
丁小雨“尖钻”的挖出信息,“你很讨厌我。”
蔡一零很干脆承认了,“是,我很讨厌你。从读书的时候我就非常非常讨厌,到现在还是。”
他可以忍受丁小雨毫不知情的活着,可以忍受他过着众星捧月得生活。但他不能忍受丁小雨拿着好友的东西,故作深情,肆无忌惮的说自己认识鼓林溪。
并且一遍又一遍的逼他回忆。
顾林溪刚出事的那几年,蔡一零经常做梦。梦见地上那摊红色,梦见溪溪哭着对自己说,痛。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对好人差?
如果可以,蔡一零多么想回到过去,回到过去的那天改变历史,他想听见有人能回应他的话。
“明天见。”
就算是用生命做尺码也没有关系。
因为常年在公司加班,他的下眼皮总有一圈乌青。唯一的好友自杀,年少的梦想向现实低了头,生活上的不如意等等。
这一切都埋在心里,可丁小雨的到来旧事重提,它们所代表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
成年人的世界面临崩溃,往往不是涓涓细流,压死骆驼的不是一根稻草,是每一根。
蔡一零眼睑泛红,他手指门口,语气冰冷却藏不住的怒意。“我已经很久不骂人了,滚。”
“离我和溪溪越远越好。”
见丁小雨不动,蔡一零蓄起站力,准备给对方踹出去,忽然听见他说。
“我有办法复活顾林溪。”
男人当即卡在原地,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蔡一零,你听过循环吗?”
……
最终丁小雨还是留了下来。
蔡一零从简易的布衣柜拿一件薄薄的被套,然后扔在丁小雨脸上。“今天你睡客厅,明天早上你跟我去个地方…”
抱着睡衣进洗手间的时候,蔡一零回头望着沙发上的人,“你说得这些最好是真的,不然我一定扇你几耳光。”
丁小雨带来的故事太过惊愕,一本日记回到过去?循环?和溪溪是恋人,和自己是好朋友?
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蔡一零还是选择相信丁小雨。在这个战力都有的,光怪陆离的世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就算没有战力,就算今天来的不是丁小雨。蔡一零还是选择相信,是不是有些傻?
别无选择。
因为,他真的太想见到顾林溪了。
深夜,橘猫趴在床尾,天天的眼睛看自己的铲屎官坐床上发呆。而客厅沙发上,丁小雨望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清晨。
保安刚打开门就见到两个小伙子捧着花。
“现在可以进去吗?”
保安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