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江遇的胳膊,哀求着:“去找最好的医生,国内的医生治不好,我们就去国外,一定能治好他的对不对。”
江遇低下了头。
眼底满是无能为力。
老天不能对她这么残忍。
“我要进去陪他。”
“你自己都还是个病人,需要人照顾,你又要怎么照顾他?”
江遇阻止着。
“他是因为救我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就算他永远都醒不来,我也会一直陪着他的。”
江遇拗不过她,又怕强行带走她,会刺激到她,只能由着她。
林听穿上无菌防护服,如愿地住进了祁年的病房。
她躺在他隔壁的床上,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温度。
“祁年,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如果不想醒过来,我就陪你一直睡下去。”
病房外。
江遇站在玻璃墙外,眸光微暗,眼底满是忧伤。
如果他早一点赶到,如果救她的人是他,如果受伤昏迷不醒的人是他。
她会不会也这样握着他的手,说着永远不离不弃的话?
江遇眼底满是炙热的爱意跟遗憾。
他甚至想如果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能够是他就好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林听,眼睫微垂,心中升起了事与愿违的无力感。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手慢慢抚摸上腹部,伤口撕裂的疼传遍全身,
渗出血迹,染红他的衣服。
回想起林听出事那晚,他一边接着乔爽给他打的视频电话,一边开车在路上狂飙。
由于太过担心林听,又加上注意力都放在手机屏幕上,他撞上了拉着一车钢筋的货车。
车速太快。
即便他已经第一时间踩了刹车,那些钢筋还是穿过了他的车窗玻璃。
他命大。
挡风玻璃满是钢筋穿过的孔洞,但多数都在副驾驶的位置。
只有一根直直地插进了他的腹部。
他忍着疼痛,硬生生地将钢筋拔了出来,不顾医生护士的阻拦,执意从事故现场离开,赶去救林听。
明明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却还是晚了祁年一步。
他清楚地知道。
这一步,便是一生。
他强忍着疼痛,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离开。
江阔看到他面色苍白,表情痛苦,忍不住走上前。
“你没事吧?”
两人四目对视,身上虽流着同样的血,但他们却做不了兄弟。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江阔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眼底浮现一抹同情。
“又一个可怜人。”
爱而不得的感情,他最懂了。
随后又陷入沉思。
怎么他们老江家尽出大情种?
江阔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他们的身上流着的是同一个男人的血,那个男人还是个喜欢出轨的渣男。
按理来说,不好的基因都比较强大,怎么他们半点没遗传呢?难不成他跟江遇都不是他爸亲生的?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向病房里手牵着手睡觉的林听跟祁年。
“又一对苦命鸳鸯。”
“江阔哥。”
他身后传来一个清甜的女声。
江阔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后背立刻绷直了些,手指不自觉捏住衣角,神情不自然地转身。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望阿年哥跟林听,他们是住在这间病房吗?”
沈清然说着便想要靠近,被江阔黑沉着脸拦住。
沈清然满脸不解的看向他。
“江阔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拦着我?”
江阔言语低沉满是厌恶。
“你有什么脸过来看祁年跟林听?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沈清然满脸无辜模样:“我没有,江阔哥这次你真的误会我了。”
“没有?乔爽不是你闺蜜?”
“是,可是……”
沈清然还想解释,被江阔打断了。
“乔爽几次三番地伤害林听,祁年让乔氏破产,将她赶出江城。
如果不是你偷偷在背后帮她,她能有机会绑架林听,害祁年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怒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质问着。
“她父亲逼她出去卖,还要把她抵给债主,她的确
做错了事,但也不至于遭受这种伤害。
乔爽毕竟是我闺蜜,我不忍心看她被糟蹋,所以才出手救了她。
但她绑架林听,伤害祁年我真的不知情,你觉得我如果知道,我会眼睁睁看着祁年受这么重的伤吗?”
沈清然急切地解释着,怕江阔不信,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满脸无辜的模样。
“江阔哥,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情。”
江阔将手猛地抽出。
“那也是你间接导致的,你走吧,这里没人想看见你。”
她微微咬了一下唇瓣,一副柔弱的模样抽泣了起来。
眼角发红,强忍着泪水。
“江阔,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恶毒吗?”
江阔背对着她,将她视若空气。
“你走吧。”
他再一次下达了逐客令。
沈清然依旧不死心。
她不相信爱了她那么多年的江阔,会突然就变心。
她再次走到他面前,双手试探性的握住他的手腕,一双澄澈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抬眸望着他。
“你不爱我了吗?”
这副娇弱小白花的模样,让江阔那好不容易竖起高墙的心,一瞬间瓦解。
毕竟是爱了那么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