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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爸爸莫名的背负无人在意,而罪魁祸首的及川彻正精神抖擞。
原因无他,世礼终于准备好,要开始跑步了!
其实单单这一变化还不足以让他这么激动,主要是他很久没和世礼单独相处过了。
这一切还要从之前那个雨夜说起。
那场雨断断续续下了很久,偏偏每次都是半夜匆匆来临,一阵狂风暴扫之后,第二天早晨大家只能对着一地水洼落叶目瞪口呆。
跟台风过境似的。
及川家受到的影响最多不过那些盆栽,估计还是那夜淋了雨,就算及川彻后来搬进去,还是死了好几株。
藤原家就要严重的多——在某一天世礼终于没能抗住,感冒了,借由引发呼吸道感染,哮喘发病与否瞬间就像是被吊在钢索两边,摇摇欲坠。
还好那天是周五连着周末,连续躺床休息三天,世礼才能在周一勉力自己来上学。
她状态不好,当然锻炼身体这边就告一段落。
等她病好、等排球部的练习赛、再等杂七杂八的班务,等折腾到现在,竟然已经是第一学期的末尾了。
中间的时间里,及川彻基本没有和世礼独处的机会。
本就不平衡的心态越发微妙,可是到了约好去跑步那天,及川彻躁动的心又被抚慰下来。
他又好了,及川彻琢磨着,原来喜欢一个人心情就是这样反复吗?
这样的疑问在见到世礼的时候全部停止思考了。
他们约好在河堤那边开始——及川彻考察很久,觉得这里不错。机动车辆少,要么就是学生骑得自行车,他好几次偶遇这边大学田径队的一起训练,想来应该是合适的地段,加他们两个人也不嫌多。
而且……可能还真的占不了多少。
他们走路过去就算是热身了,及川彻敏锐察觉到世礼穿的新衣服,他不会错过夸奖的机会。
“是、是吗?”世礼还不太习惯这么直白的夸赞,她顺顺被绑成马尾的头发,“我觉得我看起来就很像是那种——什么都不懂但是装备很齐全的业余者。”
确实有些过头了。
其实及川彻只是普通的白t短裤,世礼却是配好的运动速干衣、防晒外套、腰包、水杯还有手表。
一些运动新手的通病,所带物品数量会随着经验增多而逐渐减少。
不过只要是世礼,及川彻怎么看都不觉得有问题,还会觉得她很重视,于是更加高兴。
他稳住世礼摇摆的心,坚定道:“不会,而且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入门了。”
万事开头难,于世礼而言,跑步和之前的散步是不同的开始,所以难上加难。
她学习控制呼吸,戒掉散步时随时搭话两句的习惯,跟着及川彻的节奏动起腿来。
及川彻:“那我们开始吧,沿着路边跑,不舒服就停下来。”
世礼找到呼吸之于的空隙:“好!”
及川彻:“跑吧!”
世礼:“……好!”
及川彻:“跑啊?”
世礼:“好……?”
及川彻停下来了。
世礼也跟着茫然停下来了。
他回头,两人此时的位置距离起点可能不过三十厘米。
嗯,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一直在原地跑的,这点误差可以粗略不计。
及川彻无奈道:“倒是往前动一动嘛,世礼。”
世礼也发现了自己的犹豫,她挫败道:“对不起……总感觉很害怕往前跑……”
应该说是心理阴影吧,毕竟害她发病的元凶,除了天气和空气,就是这个了。
像人躺久了就不会走路,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她现在很难跑起来。
及川彻试图找到方法:“上一次跑起来是什么时候?我们找找感觉。”
“赶不上地铁,一着急就跑到车厢里了,”世礼回忆着,揣摩及川彻的神色,“要不,阿彻你带我去车站试试吗?”
及川彻:“……不,算了吧。”
他没办法,只能用上之前带动走路的老办法,为了不扰乱世礼双手前后摆动的节奏,他还是虚虚搭着肩膀。
这个姿势不太安全,但眼下足够了。
就算是动起来,世礼的速度也很慢很慢。
前后距离移动不太显著,上下起伏倒是很大,及川彻不得不提醒她:“不跑起来的话,会更累哦。”
世礼的呼吸已经有点重了。
她“唔”了一声,努力迈开腿往前去,及川彻步伐比她大,总是没两步就跑到她前面,于是他控制速度,很多时候跟着世礼的速度在原地跑动,世礼只要头轻轻一偏,就能看见他的故意半侧过来的身影。
一眼就能看见他的脸。
这点运动量对及川彻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只是脸上红润了一些,一颗汗都没出,脸上很清爽。
世礼摸摸自己的脸,已经出了一层细腻的汗。
……不管怎么对比,这方面及川彻都是赢的那个人。
这让世礼想起她喜欢上及川彻的契机,那种仰望的、追寻不到的强大,不止在于□□,还在于心脏。
但现在这份强大就在自己身边,咫尺之间,一触可及。
怯懦的、想要停下来的心坚定下来,她莽足一口气,又坚持往前跑。
最后是及川彻拉住她的手,让她停了下来。
及川彻说:“药带了吗?在哪里?”
看见世礼点头,他才放心。
他们坐在一旁的长椅,等世礼休息恢复。
世礼喷过药剂,不到几秒呼吸就好了很多,他们早就做好要吸药的准备——不破不立,如果一直在安全界限内打转,也许永远不会有进步。说不定世礼明天能多跑一米,后天能多跑两米,久而久之积攒起来,里程以百千数计,疾病也不再成为她的阴影。
世礼靠在扶手上,闭着眼平复着:“我们跑了多远?”
及川彻向来时的方向看,语气不是往常那样的轻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