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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1 / 2)

“阿箩。”

梦中有人在唤她,这具身体的名字,居然也叫阿箩。

云萝轻轻睁开眼,头顶的茅草屋顶破了一个大洞,刚刚好可以看见外面澄澈的天空。她恍惚了一阵,动了一下身体,随即感到全身被碾过一般疲惫酸疼。

该死的小瞎子!

居然敢后退一步!

榻上少女长睫扑闪,玉瓷般的脸就算是龇牙的表情也美得惊心动魄,瑶华掩下眼中的嫉妒,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殷切道:“阿箩,你有什么发现?”

自己一身是伤躺在榻上,她半点不过问反而关心有什么发现,云萝冷淡地抽回手,闭上眼不作回答。

瑶华自是感觉到她的生分,心下有些诧然,以为是她在外露了一夜,身子不适才如此冷淡,立马放柔了声音亲昵道:“你倒在地宫入口的柿子树下,若不是巡夜的狄将军将你带回来,非得冻死在外面不可。”

像是这样咒她不太妥当,她又语重心长地劝说:“不过是守个灯抄个经而已,害怕忍忍便过去了,你又何必乱跑,害得姐姐平白担心。”

她左右试看,发现没人才悄悄靠近云萝耳朵,小声重复刚才的话:“你有什么发现吗?”

“你若是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守灯?”

云萝睁开眼,这才正色面前的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样貌只能说生的清秀,好在身段不错,素衣也能让她穿出八分颜色,平常又表现得乖巧温顺的模样,这才破格让平乐长公主收入府中,认作‘养女’。

“如果我没记错,昨日应该是轮到瑶华姐姐守灯,你苦求于我,只说自己得了风寒,再不能进地宫那般湿寒的地方,我一时不忍这才替你。”

云萝的声音越来越淡,往常娇憨的眉眼渐渐透露出冷意:“如此伎俩,这半月来你使了多少回,只是好姐姐,怎么我一夜未归,竟不是你来寻我,反而是巡夜的官差将我带回来的?”

瑶华的脸被说得红白一阵,只是一夜未见,往常轻易被她拿捏的少女不知为何变得如此咄咄逼人,言语犀利到她张开嘴半天也只是怔怔道:“阿箩,姐姐病了,受不得寒…”

“我看不像。”

云箩摇头,她面容丰盈,双颊红润,只有原身那般单纯的人才会被三言两语所欺骗,她又怎么会重蹈覆辙。

“姐姐精神气足,想来已是大好,妹妹我呢,也做不来无私奉献的慈悲事,我为你守了灯,你好了自然是得给我还回来。”

“哦,对了。”云萝笑,“这半月以来,我为你守灯,芳吟姑姑册子上我都是写的我的名字。”

到这一刻,瑶华才收了脸上慈善的笑,眼中的不甘直直射向榻上的少女。

本是一同被选入平乐长公主府的舞姬,偏她因一张脸得长公主器重,准备寻好时机送入宫中享受荣华,而自己就为凸显长公主孝心,送入殷山为庄敬老太妃守墓。

不过是个卖棺材酒鬼的女儿,这叫她怎么能甘心!

指甲死死嵌进肉里,她咬紧后牙才勉强保住自己的体面:“那姐姐先走了,妹妹可要…好好歇息。”

云萝敷衍地点头,没错过她眼睛里一瞬闪过的怨毒。

瑶华寒着脸走远,她靠坐在榻角,这般撕破脸皮让她心里舒坦不少,好在原身单纯归单纯,还知道在册子上写自己的名字,要不然就白为人作嫁衣。

瑶华必定会去补替自己守灯抄经,除了月底验收手抄佛经她拿不出来以外,芳吟姑姑还会在月底清点册字,到时候没她的名字,便是对盛岐先祖不敬,她老家五口人,可经不起株连九族。

云萝坐了一会,才撑起身观察四周,屋子睁眼就能看完,墙皮坑洼,茅草作顶,她身下这张矮榻不知是从哪里搜罗来的,瘸了一只榻脚,原身垫了两块砖才保证睡上去不会摇摇晃晃东倒西歪,榻头靠墙立着一只半人高的柜子,古老到花纹已经看不清了,正中央有张颜色古旧的桌子,上面没放任何东西,屋子采光不好,小到再多一张凳子都摆不下。

“竟然是到一百年前的殷山来享受贫穷了…”

云萝长叹口气,不靠谱的事一件就够了,没想到桩桩不靠谱,条条不顺心。

原身被酒鬼父亲卖给平乐长公主,原本是准备送入皇宫来巩固公主地位的,适逢长公主母亲庄敬老太妃薨逝,长公主为显孝心挑选侍女一百二十人送入殷山,为庄敬老太妃守陵祈福。

而原身并没有在那群人里,她是自愿跟着去的。

而她跟着去的原因…

云萝拿着在发霉柜子里翻出来的画作陷入了沉思…

——范审音。

尽管云萝未出过平芜山,也听过这位百年前赫赫有名的大画师的名号,传闻他年少成名,王孙贵胄对他的画作简直盲目崇拜,若是得他一幅画像,散尽千金也甘愿,那比得一块千年美玉还值得炫耀。

可惜从没人因此炫耀过,因为他只画山水,不描人像。

如今手上这幅画,确实也是山水画,是他少时成名之作《山居新雨图》。

可惜是副赝品。

但是赝品也保存地如此完好,原身应当也是十分珍爱。

“原来你喜欢范审音啊。”

云萝像是发现了件稀罕事,仔细回想。

原身八岁那年,被平乐长公主带回府中,因为家里是卖棺材的,被府内其她‘养女’们欺负。

亭台水榭独身练舞之际,转头一瞬遇见了年近弱冠的范审音。

他在那里望了她许久。

映像中那是一个俊朗的青衫男子,是公主府的贵客,只一眼就让当时年幼的原身羞红了脸,每每画师入府之际,都是她最为开心的时候。

只是后来他就再没出现过,有传言他早已避世,也有传言他是失踪了。

云萝默默收好画作,原身自愿到殷山,一定是探听到了什么,或许这里有那位年轻画师的踪迹。

“大家都忙着逃离殷山,就你争着抢着往里挤,真笨啊。”

云萝恹恹地躺在榻上,味同嚼蜡地啃着从柜子里翻出的冻芋头,瑶华一直在追问她发现了什么,就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发现出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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