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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锋(1 / 2)

女子乌发低挽,素钗斜簪,两道秀眉不画而翠,一双眼睛生似秋水,望着人时满含秋情,鹅黄色柔缎如意云纹裙,外罩珍珠外衫。

不是多名贵的料子,被她一穿偏偏贵不可言,显得云烟霜那一身石榴裙更为红火,加上浓艳的妆面,美是美矣,不免俗气。

人群中高下立见,这元沂云氏不仅礼教不如淮阴云氏,连年轻一辈的姑娘也是比不过人家。

言论就像利剑,逮着机会就往云烟霜心窝子里戳,她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从前在族中她就比不上云烟织那个卑贱破落偏房女,错失成为云氏家主夫人的机会,如今在这群人眼里,面前这个乡下来的贱人,也是比她尊贵了?

她向来心高气傲,怎么能容人这般看轻,当下便气得发抖,连一旁妈妈的话也听不进去,手随便在髻上抓了支发钗,朝着人扑去,专往那张白嫩的脸上划。

云庞也没想到元沂的姑娘如此无法无天,天子脚下竟然也不顾同族情谊。

尖锐的簪子朝着小丫头而去,她大声呼喊,伸手去阻止,但也根本来不及。

云萝也没想到有人能如此恶煞,锐利的簪尖往她脸上而来,在她眼底无限放大,耳边是云烟霜狠戾的声音:“去死吧,贱人!”

就在那根簪子距离她眼睛不到一毫米时,一根鞭子从天而降,径直卷上她的腰,有人用劲轻巧一带,霎时间天旋地转,等云萝回过神来,自己正落在一只玉辇下。

曳地的鲛绫纱拂过她的眼睛,也没能阻挡她看清辇内之人收鞭的动作。

周围的人在高呼万岁,她就这样抬眼愣愣望着,天地间就她一个人没跪,此刻她是离他最近的。

陛下爱戴万民,并未让百姓久跪,众人行完礼起身,云烟霜也清醒了,收了蛮恶,娇笑着上前:“元沂云氏云烟霜,拜见陛下。”

知礼的模样和刚才判若两人,她娴雅地抬起头,又有些害羞地微垂着眼。

玉辇内的人还没说话,一旁红马上的白衣女子就先发话:

“凭你也配有这一张脸?”

君王在侧,口无遮拦,白衣娇俏的脸上一副怼天怼地的气质,是个模样年轻,口不饶人的主。

云烟霜脸色一白,急忙解释:“这位想必是香雪郡主,您方才说的那位,那是我的族妹,她叫烟织,我们都出自元沂,自是…自是相像…”

“族妹?”

丁香雪像是听见好笑的事情,马儿也随着她的嘲笑提蹄嘶叫,“盛岐大祭祀身死的消息传回元沂,元沂可没有一个族人前来吊唁,你也配叫她族妹。”

云烟霜暗恨,她也没想到那个破落偏房女能混上祭祀的位置,还结交了这样一群贵人。

“是啊。”

丁香雪身侧一直随侍的内侍大人也附和讲话:“先前在淮阴轿前的所作所为,将元沂云氏修为教养暴露无遗。”

云烟霜更为窘愤,这些话让她无地自容,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百姓们见贵人们都如此说,更也觉得先前云沂的做法过份。

“这元沂是不是居高自傲,先是不见家主,后又欺辱同支……”

“她刚才的动作,莫不是瞧见那姑娘比她貌美,想划了人家的脸……”

“心肠如此狠毒,毕竟是同出一脉,该给别人赔个不是。”

“是啊,是啊,是得给淮阴的人赔个不是。”

云烟霜脸都涨红了,眼睛眉毛恨绞在一起,身旁的妈妈劝她服个软,被她不顾礼仪一把推开,她不知在心里诅咒几遍,才愿意勉强放下身段,咬碎了后槽牙地认错:“元沂云氏烟霜,给淮阴云氏……”

她话还未说完,从玉辇飘纱□□来一枚玉珠,刚好击中膝盖,云烟霜吃痛,从刚才的微微弯身一整个朝着淮阴的方向跪了下去。

咚地一声,分外清晰。

“继续啊,别停啊。”

丁香雪还在不嫌事大地起哄,云萝睁大眼睛看着玉辇内模糊的影子,他在帮她?

明明今早,他见她一面还生气地劈了那张石桌,如此帮她,又算是什么……

心里怦怦跳着,她刚想说话又被人抢白。

那根细鞭子从玉辇内扔出来,阻了她的话。

铁卫军了解其意,左右吩咐,准备架辇回宫,丁香雪接过鞭子,高兴地一扯,高声应着:“我帮陛下看着!”

云箩目光随着玉辇消失有些低落,他就这么不想听她讲话……

庞妈妈趁着人散开赶紧跑到她身边,又将她全身上下检查个遍:“阿萝小姐,你没事吧?”

她恹恹地摇头,又往玉辇消失方向看了两眼。

“人都走了,你还在看什么?”

丁香雪不屑地高坐在马背上,嗤道:“你们云氏还真是会选人,一个名字一张脸,怪不得他要走,还真是撞了鬼了邪了门了,膈应死人了!”

她说完一鞭子就向云烟霜抽去,有仇报仇有怨泄怨:“用那么像的脸还敢做坏事,阎王爷万一认错人了怎么办!”

她一连抽了好几鞭子,云烟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嚎哭着求饶,直到将那件石榴裙的裙角打烂,丁香雪才痛快。

“你——”她一指云箩,“过来。”

“郡主,陛下的意思,此人不包含在内。”有人在劝她,是刚才随侍的内侍大人,云萝好想听见有人叫他罗吉公公。

听见是陛下的意思丁香雪才愿意放手,心中仍有余愤:“好,我不打她,反正比起云烟霜,她还勉强不是那么地令人讨厌。”

“罗吉,走吧。”丁香雪收起长鞭,潇洒地打马离开。

那个叫罗吉的中贵人,象征性礼貌地看一眼云萝,随着一起离开。

一时之间,街上只有云烟霜的嚎痛一声高过一声,她被人搀扶着进去,才买的裙子也烂成破布,云箩与庞妈妈相视一眼,没忍住笑出声来。

庞妈妈高兴地捧住她的脸:“我的乖乖,你可是帮了淮阴大忙。”她兴奋地捏了捏云萝两颊:“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淮阴的贵人。”

夜里窝在软榻上,庞妈妈正在桌旁书信淮阴,烛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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