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过去左手用力扯住钟寡妇的长发,右手开弓甩了两个大耳光,裴嫂子本就力气大,两个耳光下去,钟寡妇那张脸就立即红肿了起来。
反应过来的村民们连忙拉架,可攒了一肚子怒火的裴嫂子哪怎么容易拉开,嘴上那些功夫她不行,但动起手来她可是行家。
扯头发,掐腰间肉。
痛的钟寡妇是嗷嗷叫呀!
站在屋檐下的唐春被这一幕给深深的震撼住。
等拉开裴嫂子,钟寡妇哪还敢继续待在这,连忙朝自家方向逃去。
闹剧结束,村民们都陆陆续续散去,唐春瞥了眼钟寡妇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又将目光落在院子那茂盛的野草处。
突然,唐春手腕微微一沉,她抬头就对上裴嫂子那无激昂的目光。
“饿了吗?我煮了些肉糜粥。”
话音落后,唐春的肚子就发出“咕咕”的叫声,她顿时羞的双颊通红,裴嫂子倒也不在意。
“等着,煎个韭菜鸡蛋饼就可用饭。”
裴嫂子转身走到唐春方才看的“野草”面前,她半弯着腰,动作十分利索的掐了一把韭菜。
唐春轻温声细语道:“谢谢。”
“客气啥。”出口恶气的裴嫂子无比热情道,方才小娘子开口替她解围,这点就能证明她心肠不错,自己没白救。
关键裴嫂子打小就喜欢相貌好看者,眼前的小娘子,她是越瞧越欢喜。
“你要是不介意,喊我声裴嫂子就行。”
话音落后,便拿着掐好的韭菜去厨房冲洗干净,趁着灶台中的余火煎了两张韭菜鸡蛋饼。
唐春走上前,也不顾地面脏不脏,直接扑腾的跪下来,冲着裴嫂子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这可把裴嫂子吓坏了,连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小娘子你这是做甚呀!”
唐春那双明亮而又透彻的杏眼露出感激的神情:“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唐春只能行这般大礼。”
裴嫂子默默的叹口气:“这世道谁都不容易。”
随即她又忍不住问道:“瞧小娘子身上的气质也不像是穷苦人家孩子,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唐春虽能察觉到裴嫂子的善意,但这防人之心不可无,便扯谎道:“本是去京都寻兄长的,不曾想半路遭扒手盗走所有银钱,我孤身一人不得男扮女装,只是我太没用了些,还未走一半路程便饿晕了过去。”
她声音带着哽咽,眼眶微微泛红,那豆大的泪水正蓄在那双好看的杏眼中,在低头的瞬间,泪水便顺着眼尾如珍珠般滚落下来,瞧着裴嫂子都心疼坏了。
“若你不嫌弃,就在嫂子这先歇着,到时写封书信给家里人。”
唐春摇摇头,苍白的小脸上露出凄楚的神情:“家中突遭变故,只剩下我一人,而兄长前些年去京都赶考,许是落榜心灰意冷,便同家里断了联系,只听他同窗说,人还在京都。”
这可把裴嫂子心疼坏了,她紧紧握着唐春的双手:“那你就在我家歇着,后面再想办法。”
唐春抬头,眼眶还泛着红色:“会不会太麻烦裴嫂子?”
裴嫂子有些生气:“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平日就我一人在家,你在还能同我作个伴呢。”
待两人用完早饭,屋外就传来何大的声音。
“嫂子!”
裴嫂子放下碗筷,走到门口喊道:“今日嫂子就不去了。”
方才送几名村民去城门口时,何大就听他们议论裴嫂子的事,辣头村也就那么大,眨个眼的功夫,村里的老老少少都知晓今早发生的事。
大多是在骂钟寡妇的,她名声本就不好,今早闹这出,都觉得因为嫉妒裴嫂子而故意抹黑吗。
也有少部分嘀咕裴嫂子的,太凶悍,也不知道当初裴老大看上她那点。
何大只也没多问,低头驾驶的驴车朝着郾镇方向离去。
等裴嫂子转身,唐春正在收拾吃剩下的碗筷,她连忙上前阻止:“我来吧。”
唐春抬头冲着裴嫂子露出浅浅的笑意:“裴嫂子,我借住你家哪能把活给你干,还是让我来。”
见裴嫂子还在纠结,她眉眼弯弯,如同蝶翼的睫毛随之颤了颤,
“裴嫂子可是担心我把碗给摔坏了?”
裴嫂子连忙道:“当然不是。”
唐春夺过碗筷,坚持道:“那就让我来。”
她拿着碗筷来到院中,院子右侧有口井,井口被块木板盖住,那木板上放着平日里打水的小木桶。
唐春略有些吃力的打了半桶水,然后蹲下身无比仔细刷着碗,而站在旁侧的裴嫂子看着那双被冻红的小手,脸上不由露出心疼的神情。
这傻孩子!
裴嫂子似是想到什么,转身从屋内翻出三套半新袄裙出来。
“阿春呀,这袄裙你先将就穿着。”
这女孩子家家总不能一直穿着男装。
唐春想到方才自己对裴嫂子扯的慌,便觉得十分愧疚,但为了安危着想,她不得不防。
“谢谢。”
裴嫂子笑眯眯道:“真要谢就别跟裴嫂子那么客气。”
唐春犹豫片刻,然后点点头。
待接过裴嫂子递过来的袄裙,便就着厨房中热水沐浴一番,并换上其中一套苍绿袄裙,纤细柔软的长发则随意束起。
苍绿色极其衬托肤色,唐春推门走到院子,整个人像是在发光,小脸莹白透粉,那双如猫儿般的杏眸沁着水光,长睫正微微颤动,亦如要展翅飞走的蝴蝶。
她抿着粉唇,双手交叉放在腹前,乖巧的看着面前的裴嫂子。
裴嫂子一瞬间看呆住,等回过神不停感叹:“阿春生的可真好看。”
被称赞的唐春羞涩的低下头,语气轻轻道:“是裴嫂子的衣裳好看。”
这嘴甜的可把裴嫂子给乐得不行。
“要不明日你去我那茶水铺打个下手,每日算你八文钱如何?”
这酬劳搁在辣头村那可是天上掉馅饼。
裴嫂子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