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们族长失踪了?”
楼姒站在围栏,张海天在她旁边撑着伞,目光迎着宽阔无垠的江面,她的长发飞扬,偶尔打在他身上,他也没躲。
这是在去往南洋的船上,鉴于她的特殊身份,张海天便跟她讲了一些关于马六甲海峡和南部档案馆那边的情况。
他待的时间不算太长,这次离开南洋是因为张家有一个重要的东西目前下落不明,他和其他几人都是被派出寻找,那东西就是张家的血玉。
他们本来是要前往张家人在长沙设立的临卡,就是他们张家专门用来补给的地方,不想却意外遇到了楼姒。
对于她来说,这些了解可能帮助不大。听说南洋洋人很多,她根本就不了解那些,对于外国人她的感受可不怎么好。
她连话都听不懂,而其中所涉及到的东西她也不会顾及,全凭自己心意做事。
反正她又不是张家的人。
其次是因为她觉得麻烦,伪装什么的对于她来说很难接受,她又不是什么探子,想要知道什么,她自有办法。
因为她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劳的。
而自己就是那个拥有绝对实力的人。
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只要她想,她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做事一向我行我素。自经历变故之后,她的情绪就愈发地阴晴不定,偶尔会施舍一下善心,但杀起人来的时候也是毫不手软。
反正已经身在地狱,不能出去了,她一无所有,所以也无所谓。
“本家已经转移,族长行事太隐秘,行踪不定,而且……猜测他应该失忆了,所以大概也不记得以前了。”
关于天授,据说张家人活到一定岁数之后,他们中的某一些,就会出现天授的现象,然后他们的脑子里会不受控制地出现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和他们的人生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天授会给与他们不属于他们自己的欲望去完成这些事。
而这些事情看似破碎,却对这个世界有着各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天授之后他们的记忆会进行一个类似的大清洗,而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完成那些事。
她不由得眯了眯眼,心里就像眼前的江面一样波澜起伏。
他们张家的事太复杂,她想,她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精力去了解,但心里着实感到一丝难受。
失忆了,那还记得她吗?
想来也不会记得,毕竟他们之间似乎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不记得就算了。
十七啊,小可怜……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张海天转过脸,手上的伞却没偏过,一身修长的长衫,身板坚挺笔直,眉目清秀,站得端正。
!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有人靠近,眼神一凛,握伞的手捏紧,手上青筋凸显,下意识地就要闪避。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那些人就已经悄无声息倒下,在船舱上砸出几声闷响。
他只看见了她抬手接收扇子的动作,手掌随意地一抹,甩净了扇面上的血珠。
她捻了捻指尖的血。
“你现在年纪应该也不大,怎么这么严肃?有警惕性没错,但绷得太紧或许不是一件好事,放心,有我在,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愣了愣。
“……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明明她不是张家人,但他更选择信任她,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感觉。
在他心里,这种信任,除了族长,没有第二个人。
“我应该不是你的上司吧?”
他这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感觉,总让她想起在张家时的某一个人,她总会忍不住想逗逗他。
“……不是。”
他觉得自己好像不会说话了,说多错多,想了想,还是别说了。
“那看来是你们长大了。”她唏嘘。
她这样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就好像一个老母亲在感慨,他这样不合时宜地想道。
不由得抬头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她表面上看着就好像十六七岁的天真少女,清纯又冷艳。他不是故意注意到这个的,但是她的个头只堪堪到他的肩膀,他以前也没觉得她这么……娇小。
“你在看什么?”
面前的人盯着她的头顶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这样的俯视她非常不喜欢。
“您的头发……”
似乎有些过于长了。
他快速地收回眼神,不着痕迹地转换了话题。
“不用管,就这样吧。”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不想也不敢忘。
……
张海天离开了船舱,处理了那几个人的尸体,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围栏享受着晚风。
“姐姐!你的斗篷我给你拿来了!”
他其实心里有好多问题,当时登上离开长沙的船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被姐姐交给几个陌生人照顾了。
几个陌生的男人。
他猜到这趟旅程恐怕不会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太平。
他可不算笨,总感觉这几个男人看起来似乎不简单,虽然看着普普通通,但他总觉得自己走到哪好像都有人盯着,而姐姐又叫他们照顾自己,这不是巧合。
这般跟踪,那大概是船上或许有什么危险。
难不成姐姐是什么组织的老大?!这些人都是她的小弟?!所以有感于自己也会被盯上?
可是有点尴尬的是,晚上他还要跟他们这群不熟的人睡在一个屋!
他有次半夜尿急,才刚起身,就看到有个人影坐起来,差点吓得他当场尿出来!
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所以他是来争取争取自己能不能拥有独立房间的权利的,如果不行再退而求其次……
“我很抱歉,我不会同意。”
现在这艘船上都已经有些人混进来了,所以她绝对不会同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