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两人闲聊着,就见那边那位尊贵的小姐身边,突然有了动静。
一个男人就这样无视她身边周围人的那些家伙,大方地坐在了她的对面,跟她聊起了天。
她不关心他们谈话的内容,她只是闭上眼睛静静地回想着,回想着从上船之后的一切。
瘟疫,瘟疫……
她不知道这样一艘船到底是怎样与瘟疫染上关系的,想她以前倒是见过类似的病症,只不过多半是鼠疫。
鼠疫的传播有主要几种。
一是水。病死的老鼠污染了井水或者其他的水源,导致出现大片的瘟疫。
还有就是,据她了解的,其实那时有很多的富家子弟都会有一种嗜好,就是食鼠,会特地在门口放好笼子,吸引老鼠,通常一个人中了招,那么一个家族也就几近泯灭了。
所以,老鼠才是病毒的最终来源。
而带来瘟疫的,很有可能是尸体,或者是感染了还能保存病菌的东西。
船客上来之前行李都会经过繁琐的消毒,就是因为最近几年海上瘟疫频发闹得人心惶惶。
那么问题很可能出在那些长时间待在船上的船员身上。
驾驶员,维修员,保卫人员,服务生,还有……船医。
不行,她等不了了,为了之后能在船上睡个好觉,她必须得除掉那些人。
她要是一个人都还好,大肆杀戮也不会有什么顾虑。但她身后还有人,不能冒险。
而那位似乎是船长的女儿……
张海盐那人看着不靠谱,两嘴一张就是编,就算是装,人家也很难相信他。
“你们俩,回舱去,非必要情况不要出来。”
她要去找那个女人。
“你应该不是很清楚,这些东西对我没用。”
看着身边围着她一圈的外国壮汉,她没有露出一丝胆怯,甚至还颇为好奇地抚上了最近一人的枪支。
就是这种铁杆子,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的时候,吓了她一大跳,不过……
她又用手指点了点身边的壮汉的胳膊,粗鲁蛮横,一点也不好看。
“我要跟你谈一笔交易。”
你们负责查案,我负责杀人,如何?
至于她和董小姐谈了什么并不甚清楚,但总归是给了他们一些特权,也有了一些人手,不过不多,但张海盐总算不是单打独斗了。
而她把自己能想到的告诉了张海盐他们,毕竟她不是专业的特务,她也不适合去伪装探听,她只需要出力。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姐姐,我背住了!不过,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就这样背着双手,在她面前一板一眼地背完了,不过他每次背完这首诗姐姐都会很久一段时间都不说话。
他以为是自己背得不好,便经常在她面前背这个,向她证明自己记住了。
这是楼姒那时在张家读到过的一首诗,又亲自抄下来让他背诵的,还有很多很多。
她刚给张海侠扎完针,不过扎的不是腿,而是背,张海侠还静静地趴在他的床上,他已经快习惯了。
之前他瘫痪了之后,就是张海盐给他洗澡洗脚什么的,经常给他翻面。
他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不再成为一个拖累。
“……意思就是,我有想念的人,却隔在很遥远的故乡,我有感怀的事,深深地藏在心里。故乡遥远无法回去,但我没有一天不想念它,日日夜夜未曾停止。”
张海侠侧着脸,能够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是山茶花香,但她的身上始终还有一种味道。
就是“死亡”。
她扎针的手停顿了几秒,目光飘远了一瞬,但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沉着声为阿柯解答疑惑。
而这一切,被张海侠收进眼底。
“……我知道了。”
“海侠,你帮我看着他,我出去一趟。”
看来张海盐确实查出了一些消息,最近她真是越来越忙了。
“张海天。”
“在。”
舱外,楼姒眼前突然闪出来一个人影。
“叫上其他人,守好这里,来者,杀。”
“是!”
他回答的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她顺着通道一路走去,从上等舱一路下行,甲板上没有人巡逻,安静得很。
张海盐这几天没闲着,不知道去哪了,不过她相信他的能力。
她一路准确地前往医务室,因为她刚刚看到了几个“人”,那几个“人”穿着正像那天她所见到的。
是船医。
她走到医务室,却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手底悄悄一转,轻声说了一句。
“果然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下一秒就有几个人窜出来,戴着防毒面具,把她团团包围住。
“可惜,对我没用。”
她眼底寒光一闪,一手执扇,不由分说几人就打斗起来,楼姒本想着一招解决,却又觉得未免有些太便宜他们了。
正好这副身体也好久都没活动过了。
这些杀手身手很好,甚至几乎比得上张家人了,又是一个身影倒下,她毫不犹豫地用玄铁扇割穿了身前人的喉咙,鲜血滋了她一脸。
她此时就像一个恶魔,修长的指甲几乎扎穿人的身体,拽住手臂灵活地顺势一翻,一条胳膊就被她撕下,直接甩去一扇,了结他。
还有一个。
她不慎被抓住了肩膀,就在那人的手几乎要碰到她的脖子时,她突然转过头面色一瞬间变得恐怖,伸出长长的獠牙,眼睛也变成纯黑,瞳孔大到几乎布满整个眼眶。
就趁着他愣住的一瞬间,她抓住机会,一手长指直接刺破了他整个喉咙。
“你在这干什么?”
当张海盐带着一身的海的味道,还有他的“表弟”何剪西摸黑狼狈地到了医务室门口,却看见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发现这里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