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那个女人了吗?”
她看起来面色依旧不太好,有些过分苍白了,张海盐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她几秒。
看起来她又有计划了。
“你说……那位董小姐?”
“想见到她非常艰难,她几乎不跟任何人接触,她的房间外面也有火枪队把持,更何况,我们不清楚这艘船上还有没有其他杀手。”
由于那天闹出来的事过于大了,所以他们一直处于被监视的状态。
这下无论是船上的船客还是混迹在里面的杀手都有了一定的戒备。
“我要去见一见那个女人,我们得跟她合作,你跟我一起去。”
她的话语透着冷意,看似正常,实则全靠硬撑,她现在可太困了。
她已经等不了了,她的身体一直无法恢复,伤口无法愈合,想来也是精力不足,可这是在大海上,能得到的太有限了。
没有死亡,那她就制造死亡。
“我让你留的那个女人,活着吗?”
她突然想起那天她斩断了一个女人的四肢,不过既然是能做杀手,想来这点疼应该也还是能忍的,大可不必担心会死。
“全靠一口气吊着,估计没多久了。”
那个女人,他查了,叫白珠。
他后来查了船客名单,记录下了她们是来自桂西。
“先带我去找那个女人。”
白珠被张海盐正栓在一房间的床边,她被斩断了四肢,情况看起来非常不好,已经昏迷不醒。
也不知道楼姒是怎么做到的,卸掉的下巴已经合不上,恐怕已经碎掉了。
让两人有些意外的是,何剪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在这里干什么?”
楼姒的心里泛起了一瞬间的阴暗念头,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毕竟这小子从头到尾是不是太巧了?
虽然她知道,他是被张海盐意外拐到南安号上来的。
“她好像快要死了,我就是……”看一看。
他还很年轻,只是一个普通的会计,尽管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杀手,但他并不清楚她的手段,只是出于一种单纯的同情。
“你知道你的好心有可能会误了大事吗?你应该庆幸,”
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默默看了何剪西一眼,却让他感到从头到脚的凉。
即使何剪西放了这个女人又怎么样,她下手一向狠辣,这女人以后不死也残,但她还是感到很生气。
“庆幸我对你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印象,是先选择质问你,而不是直接杀死你。”
“有善心是好事,但有些善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又何曾不像他一样呢,可是那来来往往的鬼故事听得多了,她也不得不长几分记性。
说完,她没再看何剪西一眼,径直走向床前。
“把盒子给我,然后出去。”
要去见见故人,她怎么能不准备一份礼物呢,找人合作当然得有诚意。
船舱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何剪西闻着房间里传出来的血腥味,心里复杂。
他依旧愣着,他的心里有着一种矛盾的感觉,一面在告诉他自己根本没做什么,但好像……他的心头感到无名的委屈。
另一面,则是在告诉他,自己可能真的做错了,他怎么会看不清呢,那些杀手就是派来杀死他们的,自己却差点犯了蠢……
又想到她说的话,心里泛起一股没由来的懊恼。
所以,他是辜负了她的信任吗?
“你在想什么?不就被凶了一道,这么丧气跟个女人一样闹别扭呢?”
“我只是想该怎么向她道歉。”
何剪西决定正视自己的内心,让一位女士生气确实不是一个绅士的行为,该道歉就道歉。
“呵,你觉得她需要吗?”
张海盐一时觉得有些无聊,随意地点了一支烟,眯起一双好看的眼,嘴角噙着笑。
别人看不出来,他难道不知道吗?
作为一个从小在人堆里摸爬滚打惯了的人,对于人性,他自是无比了解。
不管她之前是什么样,但就他了解的看来,楼姒其实是一个很混乱的人。
她漠视所有,但一切的行为却都带着目的。
她看似清醒,实则迷茫。
她根本不在乎任何人对她的看法,因为对于她来说没有意义。
她甚至不在乎这个世界。
每次看见她望着大海的方向的时候,他都有这样一种感觉。
那种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的飘渺感。
从目前来看,她是一个很好的合作者。他们只是因为头顶着张家人的身份,她就选择了出手相助,当然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们并不清楚。
但她确实值得信任。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么短的相处时间内,他已经对她差不多放下了戒心。
在她身边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他总是会不自觉地听从她的话。
他把这归功于对于强者的气场。
可是待得久了就会发现,她还是那个她,他却不一定是那个他了。
尤其是那天的意外之吻过后。
他的脑子替他记住了那种感觉。
那种全身酥麻,大脑不受控制,出现短暂的迷离的感觉。
他甚至有些怀念。
他本不该是一个这样的人,毕竟他的行为一向放荡不羁,他也是一个充满了各种欲望的人。
后来她也找过他解释。
她曾经出现过几次失控的情况,不过那时身边有人,得到了血液能够压制住她的结果,她便与张家有了不可言说的秘密交易。
是那群真正的张家人。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张海盐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楼姒也是通过这次意外才知道这个结果,她的心里不由得再次产生困惑。这究竟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