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他身体中箭的位置,应该是从议事堂后山上射过去的。”青影道。
“这么远的距离,莫非是萧厉山?”明绮摸着下巴猜测。
身旁的萧霁移开视线,垂头不语。
“若是萧厉山要灭口公孙治,也是情理之中。”青影赞同。
两人都没有把怀疑放到萧霁身上,毕竟谁会在右胳膊伤势严重的情况下,还不忘拉弓杀人,要知道一个不小心这条胳膊便算是废了。
公孙治只是一个坏事做尽的卑鄙小人,他的死亡不能激起在场任何人的怜悯。
这个话头很快被揭过。
议事堂外忽然响起一阵骚动。
青影从门外看过去,道:“樊粱带着人回来了。”
樊粱正是繁郡前来支援的将领名字。
明绮动作一顿,给青影使了个眼色,青影便走出议事堂,又贴心的将屋门关上。
明绮扭头看向萧霁,她一把将萧霁拉入怀中,脸上的笑带着莫测的狡黠。
“一会儿陪我演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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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樊粱带着手下的精锐部队,气势冲冲追击溃败而逃的萧厉山等人,结果找了一整晚,最后却不得不顶着熊猫眼铩羽而归。
谁能想到,那萧厉山久不在沙场,竟然还有那么强劲的功力。
只是一个交手,就逼得他后退数十步,再转眼,萧厉山三人就已经过了栈道,又切断了栈桥。
绝佳的立功机会,差一点他也能如明绮那般,官拜一品大将军,而不是被一个丫头片子踩在脚下了。
樊粱皱着一张脸,带着人满脸不悦地回到山寨中心。
抬眼却看见灯火通明一片祥和的议事堂,便更加不悦。
樊粱随便抓了一个明绮的属下,问:“明大将军呢?”
“将军受了伤,应是在议事堂休整。”那蒙面的暗卫道。
“我再问你,明绮那相好在哪里?”樊粱又问。
暗卫疑惑看他:“你说的是谁。”
倒不是他故意这样问,而是作为替明绮隐在五湖四海做事的暗卫,主人私下的生活如何实在轮不到他们关心。
在他们看来,凡是和主子关系亲近的,无论男女,都有可能是主子的相好,谁让主子那张脸出了名男女通吃呢。
前有铁血柔情李将军和主子传闻中的前夫,后有他们暗卫中的霸王花青鸾和小公主,实在不知道他指的谁。
“就是那个小白脸,萧厉山的儿子,今天被劫持那个。”顿了下,樊粱补充:“你们主子的前夫。”
作为从都城外调的将军,他自然知道这位世人盛传的明长风大将军,就是三年前下落不明的明绮,也知道萧霁和明绮之间的暧昧关系。
“您是说那位萧公子。”暗卫恍然,指着议事堂的方向道:“他应是在议事堂陪着主子。”
樊粱听后,出离愤怒了。
他带着手下在外边吃力不讨好,被萧厉山手下的剑客打得损兵又折将,她明绮倒好,带着自己的小情人享福笙歌,那小情人甚至还是抓捕钦犯的儿子!
但凡明绮今晚愿意出一分力,或者她围剿的时候不拉胯,萧厉山都不会那么容易逃走!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樊粱怒气冲冲,带着几个心腹,抬脚迈上议事堂的台阶。
青影就站在议事堂的门口,双手抱臂,如一尊门神。
樊粱迎面对上青影冷沉的表情,理智微微回神。
先不说明绮在边关三年,身上功绩几许,不说她身后究竟有多少将领拥戴,只论明绮长公主独女的身份,他便不值当为这种莫须有的怀疑和她叫板。
但一想起自己唾手可得的功劳就这么插翅而飞,樊粱心中又是掩饰不住的不甘。
心中想着,语气就难掩生硬:“请问你家主子是否在里面,我有要事相见。”
“是,主子说等樊将军回来,请将军进议事堂一叙。”青影一板一眼地答。
“那你还不闪开。”樊粱对站在正门口的青影道。
“不知樊将军可有抓到那朝廷要犯。”青影躬身,语气公事公办。
樊粱的脸微微扭曲,眉头皱起,冷道:“萧厉山身手不俗,又狡猾得狠,砍了山间栈道逃走了。”
“若是你们主子肯挪挪尊腿,与我等一同追捕萧厉山,又或者不对那贼人之子诸多优待,萧厉山何至于跑丢。”樊粱忍不住为自己找补。
青影神色古怪地看他:“将军这些话,还是进屋当面和主子说吧,主子也有她的难处。”
能有什么难处?不过是沉浸于她的温柔乡罢了。
樊粱不耐地摆手,萧厉山从自己手中逃了,他面上无光,便不由越想越气,理智便扔下几分:“当面说就当面说,让开。”
青影不再多言,侧开身子,又贴心的帮樊粱打开议事堂的门。
樊粱大步跨入屋内。
天色已经转白,屋中的烛火将尽,外面一阵清晨的风吹进来,倒是直接将忽明忽灭的烛火彻底吹灭。
他气冲冲环视四周,却在看到明绮的样子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明绮就坐在曾经大当家坐过的虎皮椅上,面色苍白,身体虚浮。
她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衫,一手撑着扶手,一手扒着萧霁的左肩膀,散落下的青丝遮挡了大半张脸。
“樊粱见过明将军。”樊粱看着明绮的样子,心中一跳。
明绮微微抬头,脸上不见半点血色,眼下同样是一片乌黑。
“樊将军凯旋,我却不能亲自去迎,实在是惭愧,陛下把追捕萧贼的任务交给我,我却要仰仗将军完成任务,希望樊将军不要介意。”她抬头仰视着樊粱,话语间处处把樊粱抬到高位。
樊粱上来就被咽了一下,出师不利。
“将军误会……”
“原本正面对上萧厉山,我是不怕的,谁能想到萧厉山阴险歹毒,用下三滥的招数,只往我伤上招呼,我为了躲他,还被打出了内伤。”明绮抬手给樊粱斟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