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不待见贱人生的小鬼,十丫头……她不会认的。”
她匆匆地说完了这个,见南阳侯一双黑沉的眼继续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凛,雪白柔软的手就搭在了南阳侯有力的手臂上,目光潋滟地说道,“说起来,阮妹妹生前与妾身那样好,妾身本该一并照应十丫头。只是侯爷知道,妾身膝下已有了七丫头,如今又要照料阮妹妹留下的六丫头,实在是力有未逮呀。”
她叹了一声,仿佛挺遗憾似的。
见她拒绝养育自己,阿妧紧绷的小身子方才柔软了一下。
比起旗帜鲜明表示自己自己厌恶的嫡母,若自己落在这背后插刀子的女人手里,还不如去上吊呢。
南阳侯没有推开手臂上美丽柔软的女子,却将阿妧的僵硬都收拢在眼底。
片刻,他低沉地“嗯”了一声。
“侯爷?”见他仿佛有了决断,乐阳郡主就带了几分忐忑地唤了一声。
她尚未用自己的软语叫南阳侯的心更偏向自己一些,却听到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清脆的珠帘的声音。
阿妧下意识地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就见春光明媚的天光稍稍流淌进来,一道卓然高挑的身影微微侧身而来,慢慢地露出了一张清隽秀致的青年的脸来。这青年身上穿了一件十分素雅的锦衣,上头绣着很精致的卷云的花样,一举一动都带了清贵优雅。
他踏门而入,目光落在阿妧的身上一瞬,又见到一旁的乐阳郡主,仿佛避嫌一般侧了侧身。
“二叔,您找我?”
“世子来了。”乐阳郡主仿佛对这青年十分敬畏,竟退后了几步,用近乎讨好的声音开口。
这般温顺,叫阿妧好奇地张大了一双眼睛,那蕴含在眼眶里的眼泪顺势就落了下来。
她苍白弱小地坐在床上,瞧着可怜巴巴的。
那青年不由自主地又看了她一眼,见她雪白滚圆的小脸儿上全是眼泪,不由露出几分诧异。
南阳侯的目光,从岔着小胖腿儿坐在床上可怜巴巴地擦眼泪,怯生生的庶女身上,转移到了面前清隽清贵的青年的身上。
片刻,南阳侯霍然提起了圆滚滚一团的庶女的后衣领,将这年幼的胡乱在半空挣扎的小东西微微一顿,径直丢进了下意识张开手臂,接住了她的青年的怀里。
软乎乎同样一脸呆滞的小姑娘落在青年怀里的刹那,青年的手臂微微一坠,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分量……
不轻啊。
更叫他嘴角抽搐得越发用力的是,南阳侯用极平静冷淡的声音对他说道。
“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