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何君反应极快,拉了她一把,曲千蕊失了力,趴在孟何君手臂上。
周围人都散了,曲千蕊还没有起来的意思,抱着孟何君的手臂惊魂未定的样子。
秦思宁绕到另一边,把曲千蕊拉开:“你干嘛一直抱着恩华表姐,放手!”
“我我”曲千蕊抬眼时,眸子里蓄满了泪:“我腿软。”
秦思宁原本想责备的话卡嘴边,哽着脖子说:“别哭花了恩华公主的衣裳,真是笨手笨脚的,不要你跟着了。”
曲千蕊低着头道歉:“对不起”
因为低着头的缘故,眼泪如雨点一般从眼眶直直往地上掉。
孟何君想递手帕,发觉自己压根没带手帕,清秋反应极快的拿了手帕出来递到孟何君手边。
接了手帕又转手递到曲千蕊低着的脑袋下面:“擦擦吧。”
“谢公主。”曲千蕊双手捧着手帕,却没有擦。
孟何君又对秦思宁道:“没事,不要凶她了。”
“恩华表姐!你怎么帮她不帮我呀!”秦思宁用力跺了一下脚,气得腮帮子都鼓了。
曲千蕊就那么眼含热泪地看着孟何君。
一个气鼓鼓的姑娘,一个泪汪汪的姑娘,直看的孟何君头大。
搞不明白那些妻妾成群的男人怎么雨露均沾地,光这两个丫头就难住她了。
好在秦思安及时解围:“曲小姐的妆花了,回房补补吧,可别让旁人取笑了。”
曲千蕊这才福了福身:“公主,臣女先行退下了。”
“嗯。”
等曲千蕊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之后,秦思安才掐了掐秦思宁的脸:“别为难恩华表姐了,恩华表姐又没怪你。”
孟何君连连点头。
秦思宁气来得快,消得也快,立马又说:“恩华表姐,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接我去马场玩啊?爹爹不让我去。”
“好啊。”孟何君才把人气着了,肯定是满嘴答应。
“见过恩华公主。”
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孟何君一转头,就看见楚凝染规规矩矩地站在后面。
“楚小姐不必多礼。”
楚凝染微笑道:“公主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小染吧。”
“嗯,小染刚到吗?”孟何君应对自如。
“刚到,方才去花厅见没人,便来了这边,没想到公主也在此处。”楚凝染说话温声细语的,又看向秦家姐妹:“两位妹妹行个方便,我有事与公主说。”
秦家姐妹看孟何君颔首,这才离开。
待人走远,楚凝染才不疾不徐地说:“三皇子的新酒宴,公主也是在场的。臣女那日湿了衣裙,去庄子里换,可带路的丫鬟却将臣女带到了极其偏僻的房间。”
话中有话,没有说完的话彼此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孟何君挑眉说:“三皇弟一直与我在凉亭,不曾离去。”
偏僻的房间,无非是孤男寡女一类的事情,新酒宴是孟祈办的,自然首当其冲便是他。
楚凝染点点头:“是,后头又闹了刺客之事,无人注意到臣女,自然也无人注意到还有其他人浑水摸鱼离开。但那水,原在泼向曲画锦的。”
这件事,孟何君倒是知道。
只不过曲画锦离经叛道,在皇城与其它大家闺秀对比起来,名声实在不算好。
就算是想算计,也该算计一个名声好、身份不高不低的贵女才是。
故而孟何君没太在意这件事,只当是意外。
见孟何君不说话,楚凝染继续说:“那日有不少寒门学子,其中一位虽有才学,却极其好色,曲画锦坏了他不少好事。”
所以,对方是想利用新酒宴,羞辱曲画锦,又或者说,是想直接废了曲画锦引以为傲的武功。
只是因为中途被孟何君发现了,才没有得手。
按照这个思路,或许找到那个寒门学子,就能知道黑衣死士的身份。
若是没有价值,黑衣死士又怎么会帮那个寒门学子呢?
孟何君心里绕了一圈,想明白了其中关系,便问:“那个寒门学子,是谁?”
“臣女不知道。”楚凝染摇摇头:“这些事情,臣女也只是听说罢了。”
“那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楚凝染双手交叠,置于胸前略微弯膝:“臣女只是把知道的消息告诉您,臣女幼时是公主伴读,希望公主明白,臣女一直记着往日情分。”
“那就多谢你了,小染。”
“各位小姐,请随奴婢去前厅,马上开宴了。”曲府丫鬟们来请一种贵女前往前厅参加及笄礼。
孟何君跟着丫鬟走在最前面,其侧由楚凝染、秦思安、秦思宁随行,其他小姐跟在后头。
前厅的布局以左右而分,左侧为男席,右侧为女席。
主位往下,身份越高,座位越靠前。
女席这边,孟何君是第一位。
中间有舞姬翩翩起舞,客人们先后入席,位置靠前的人曲谦都一一打招呼闲谈几句。
待客人们坐定,乐声渐歇,舞姬们才退下。
曲谦站在首位,朝左右作揖:“今日是小女曲画锦的成人笄礼,诸君能来参加,曲某在此谢过了。”
曲画锦及笄礼的正宾是沈太傅的夫人,能请得动她,皇城上下也就曲家、楚家以及秦家了。
沈夫人扬声道:“请笄者入室!”
曲画锦一头素发未戴钗环,穿着采衣站在门口,以舆净手。
双手交叠于腹部,目不斜视,抬步入内,到场中时,朝左右各施一礼,才朝着首位走去。
比之平日,沉稳许多。
到沈夫人面前,才轻轻提起裙摆,面朝曲谦跪下。
沈夫人吟颂祝词:“辞暮尔尔,顺遂无虞。”
话落,拿起浅色素衣为曲画锦穿上,系上普通布带。
曲画锦起身双手交叠,放于额前,朝曲谦拜了下去。
一拜父母养育之恩。
此为初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