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把剑距离柳江池的脖子只有零点零一公分,柳江池不仅没有慌,还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魏礼书算计魏诗情跟玩儿似的,肯定一早就猜到她会截杀她。
垃圾魏礼书,一定是故意的。
噌!
一柄弯刀飞来,精准地缠上魏诗情的剑,霸道地搅着它转圈圈。
魏诗情连人带剑被逼得不停后退,不出三秒就被逼进了迷雾。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魏礼书冷不丁出现在柳江池背后,贴着她的后脑勺吐出一口凉气。
“你是要吓死我?”
柳江池摸着后脑勺往前跳了一步才回头质问魏礼书。
这家伙也太敏锐了吧!
“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吧?”
魏礼书朝空中伸出手,浓雾中飞出一把刀,擦着她的脸回到他手中。
幼稚!
柳江池白了他一眼,说道:“时间紧迫,快走吧。”
这片迷雾只是障眼法,两人实际上还在魏家。
魏礼书甚至不需要破法,收起刀便带着柳江池在迷雾里疾行,不多时便到了一扇红木门前。
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了。
幸好魏诗情舍得下血本,连魏家家主魏权的房间都囊括进了迷雾里,两人趁势进去,反而躲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柳江池以为门内有很多机关,一开门便躲到了魏礼书身后,怎料直到两人进了门,都没有任何异常。
奇怪,这么重要的地方,连基础的防护都不做吗?
难道说跟之前一样,是魏礼书带她避开了所有机关?
“我可没这本事。”魏礼书似乎知道她所想,一边往墙边走,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他的一切迟早都是魏乐书的,自然不会防备他。”
魏礼书在墙上摸索了几下,墙上便有一道暗门应声而开。
“走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与方才一样平常,显然已经对父亲的偏疼习以为常。
魏家也太诡异了。
两人明明是双生子,待遇却截然不同。
一样的相貌,一样的灵根,一样的天赋,弟弟受尽宠爱,哥哥却得不到一丝关心。
为什么?是因为魏礼书的身体孱弱吗?
可她在心魔幻境里亲眼所见,他的身体一开始也很健康。
所以,他又是因为什么坐上了轮椅?
柳江池跟着他走进幽暗的隧道,心里却开始发毛。
了解得越多,她就越有种深陷泥沼的感觉。
偏偏明知是泥沼,她还不得不继续趟。
哒,哒,哒,哒。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黑暗中有序响起,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
柳江池吞了口口水,问道:“魏礼书,还有多久?”
“到了。”
柳江池应声停步,眼前已经完全换了样子。
眼前是一间空旷的房间,地上点着七盏桃花灯,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空中则是一层层复杂的阵法图文,它们形状各异,不停地旋转着,白色的光芒也时强时弱。
魏乐书就睡美人一样,安静地躺在最上面。
随着魏礼书的靠近,白色的阵法中多了一缕缕黑气,魏乐书的面色也多了一丝痛苦。
柳江池问魏礼书:“这是什么?”
魏礼书说:“桃花灯是桃渊城地脉所凝,这灯阵是引魂阵,上应星斗,下接地气,能以一城气运护他魂魄不散。若离开了这里,他活不过三天。”
桃渊已经建城千年,来来往往的人不计其数,只要城中还有一个活人,桃渊城的气运就不可能断绝。
桃花灯自建城第一日便已经凝出,千年未灭,有再多灵石也买不到,别说传家宝,就是传国玉玺都当得。
“一,二,三……”柳江池仔细数了数,空中这些白色的阵法一共十层,三浅七深。
有这样的灯阵护身,别说十层,一层都是画蛇添足。
“那这十层光阵又是什么?”
“是我魂魄中的。”
多余的话魏礼书没有再说,或者说他根本说不出口。
方才只说了那么一句话,他就已经脸色煞白,差点站不稳。十层阵法也无端开始摇晃。
昏暗的房间里,柳江池扶稳魏礼书,在他耳边轻声叹道:
“原来这就是你拼死也要摆脱的东西。”
魏乐书曾经怨怪兄长隐瞒,却不知他隐瞒的东西刻在三魂七魄里,说不出,碰不得,摆脱不掉。
要不是这次他们互换了魂魄,这东西只怕永远都不会显现。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发现家传法印,任务进度50%。]
柳江池苦思之际,脑内又想起系统的声音。
而且这次还多了一个提示——家传咒印,她将注意力集中在这四个字上,下方立马出现了一串解释。
魏家历代家主传承的法印,以魂造器,盛装心魔。
也就是说,这些所谓的法印把魏礼书的魂魄改造成了容器,用来盛装心魔的容器。
装谁的心魔?
当然是魏乐书的。
他们一胎双生,灵魂相近,法印才不会反噬。
难怪这回系统能这么清楚,这不就是她身上那个坑吗?
只不过她的坑是意外天成,而魏礼书身上的是人工模仿的。
难怪魏礼书从小不能有任何喜欢的东西,而魏乐书却要风得风,要星星还附送月亮。
难怪幼时健康的魏礼书后来坐上了轮椅,成了迎风咳血的病秧子。
因为他从出生起就注定是弃子。
三魂七魄,年复一年,套上层层枷锁,直至成为最完美的工具。
“魏礼书,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柳江池看了一眼他,却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不自觉地躲开了目光。
“一定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