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耳中满是轰隆轰隆的耳鸣声,隐约听到一个高高在上仿若梦魇般的阴冷声音传来。
李成艰难睁开沉重眼皮,借着通红火焰亮光,他看到一双软底锦绣面的靴子出现在他眼前不远。
他只有一双草鞋,干活的时候只能光着脚。
李成艰难抬起头,一个穿着锦绣长衫的英俊少年,居高临下如同俯瞰卑微蝼蚁冷漠看着他。
李成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撑到现在,或许是因为他是肉身穿越体质异于常人的缘故。
然而现在的李成并没有感到高兴。
他即便对这个世界的剧毒有着较强的抵抗能力,但这并不意味他就能免疫,就不会死。
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救治与解药,不过是让他多经历一些痛苦与折磨而已。
修真者?
李成仰着脖子看着站在他面前抱手而立的锦衣少年。
他知道,即便求饶,这个冷漠的锦衣少年也不会给他解药。
锦衣少年只不过是猫戏老鼠,想看他什么时候死去。
“上仙,救我!”
李成赶忙求饶,眼中满是祈求,右手拼尽全力向那少年一只脚上所穿的华贵靴子颤抖伸去,如同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锦衣少年轻蔑看着爬在地上的李成说道:“若是你还能撑上一时半刻,等到我师父来,救你也不是不可以,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何这般耐毒。”
说到这,锦衣少年面露阴狠之色:“我更想知道,是谁敢在宗门赏赐给我的五毒散里做了手脚,居然连你一个蝼蚁般的卑贱凡人都毒不死。”
锦衣少年边恶狠狠说着,边厌恶踢向李成伸来的手。
“找死!”
突然!
锦衣少年,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大喊跳了起来。
只见锦衣少年左脚华贵靴面上插着一把染着黑血的寸许飞刀。
此时,趴在地上的李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微笑。
他手中一直就拿着那把袭击他的飞刀。
除了防身也是为了万一获得救治,也好有个对症下药的鉴别。
要不是锦衣少年想将他的手给踢开,他恐怕还不一定能将飞刀一下就扎进锦衣少年的靴子里。
即便不能与敌人同归于尽,在死前他也要给敌人来一下狠的。
李成苦涩一笑,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可惜了,这次重回少年的机缘。
“扑通~~~!”
几个呼吸间,一个七窍流血的少年不甘倒在地上,手里一瓶打开的解药还没来得及吃便气绝身亡栽倒在地。
锦衣少年映着火光仿佛通红的空洞眼睛,死不瞑目瞪着李成。
见血封喉?
李成看着那死不瞑目倒地的锦衣少年满是疑惑。
看向从锦衣少年手中滚落于地的小瓷瓶,李成不知道锦衣少年是吃了里边的解药还是没有吃。
如此机会,李成又岂会放过?
再次狠狠一咬舌尖,钻心的疼痛加上一口舌尖血,让李成清醒几分的同时,也恢复了几分力气。
如同有了希望,李成回光返照般飞快爬向那滚落于地的小瓷瓶,拿起就往嘴里倒。
不管有没有用,他没得选。
然而没有想象之中的药丸或者药粉入口的感觉。
李成只觉得有条黏糊的虫子,突然钻进他嘴里,想吐已经来不及。
这条黏糊糊的虫子有些像是鼻涕虫,却是如同蚯蚓一般长,直接就往李成的喉咙里飞快钻去。
李成吓得亡魂皆冒。
他赶忙弯腰手指伸进喉咙里猛抠,连连干呕。
哇地一声,李成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他能感觉到那条长虫仿佛在他肚子里安家一般,无论他如何催吐都吐不出来。
不过这一吐让李成感觉好了许多,脑袋不再昏沉,已是没有了原先那种浑身无力之感,左手也开始恢复疼痛的知觉。
李成不敢有任何耽搁,他不管吃进肚子里的是什么,他为何能恢复,如今逃命才是最为重要。
李成解开勒住手腕的布条,将左手飞快包扎,同时用脚将地上的呕吐物混合泥土踢进水沟里。
看着那倒在地上的锦衣少年,李成面无表情拿起一块碎砖走过去。
确定这面色已经开始发黑的锦衣少年死得不能再死后,李成这才扔下砖块。
接着李成飞快在这锦衣少年身上摸了一个遍。
片刻后,李成从锦衣少年身上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一本书,一块腰牌,一个软皮飞镖带以及四个瓶子。
把身上的短卦脱下,李成将所获钱袋书籍腰牌四个瓶子打包得严严实实。
而后李成将扎入锦衣少年靴面的飞刀拔出,放回飞刀袋里,将飞刀袋系在腰间防身。
想了想,李成又将锦衣少年腰间的那条锦绣腰带解下,捆在包裹外边,把方才的空瓷瓶也带上。
随后李成这才拖死狗一般,一只手将锦衣少年尸体拖到他原先所住的燃烧屋子里,毁尸灭迹。
此时,客栈里已是没有了喊杀之声,只有大火噼啪呼呼作响,死寂沉沉。
如今左手掌受伤,翻墙是不可能翻墙,外边有人盯梢,钻狗洞也是不行。
一处漆黑之处,李成将包裹举着用头顶,在连着茅房的污秽下水道里忍着恶臭爬行。
客栈的下水道与茅房平时也都是李成打扫,还好他平时勤快,如今才能畅通无阻。
清河镇李成已不能待,就是清崖县他也不能待。
不管那锦衣少年是不是修真者,他都已经惹上杀身之祸。
想要离开清崖县也不是那样简单,他要去往清崖县城弄一个身份,因为如今出行并不方便。
除了交通不便,若是没有路引或者能担保的亲戚朋友,寻常百姓想要去往外地,就如同没有身份证与暂住证一般。
不远处街上的百姓见悦来客栈起火,原本想要救,当听到有喊杀打斗之声,紧闭门窗,只敢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