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伸出手,摸了摸白映雪的脸,但却没有拆穿这个谎言,这一切,本就与白映雪无关,白映雪,不过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只是,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女人,竟然出身兰陵白家,还是兰陵白家的嫡女。
果然,他王浩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泯然于众,只是可怜如王家,还以为白映雪只是一个三流世家的破落户。
真是不识货,马家大院的正堂之中,现在洪门围困在马家外,马家上上下下出门,靠的全是百年前马家挖掘的秘密通道。
原本这通道是为了躲避战乱才开掘的,却没想到,百年之后,又重新派上了用场。
马向云坐在正堂之中,喝了一口茶,眼下迎娶白映兰,对于马家来说,这是必走的一步棋局,只有这样,才能骗过白云山和于越。
但最关键的一步,还在于白映雪,因为无论如何欺骗北湖白家,马向云总要打开白家宝库。
但能打开白家宝库的,只有白映雪这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白家嫡系。
马向云放下茶杯,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朝着正堂门外走去,看向正堂不远处,一个破落的院子。
足
足凝望半晌,他才抬起脚步,推开了那间院子的大门,吱嘎吱嘎的大门,宣示着这两扇门,早已年久失修。
马向云朝着里面走去,裤脚跨过枯草,最终,站在了那扇屋门前,两声剧烈的咳嗽传来,马向云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下。
“是来送饭的吗?放在门口就好。”
门内的那道声音,苍老无比,似乎随时要咽气一般。
“叔,是我…”
马向云看着屋内,整个院落,顷刻间安静了下来,似乎就连院中的枯草,都不再随风摆动,只有那闷声的咳嗽,依旧不绝人耳。
“你来做什么?把我关在这屋子里,不见天日,整整十年,十年了,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屋内的那人厉声斥责着马向云,马向云苦笑了一声:“那您,想出去吗?”
马向云的话声落下,屋内的咳嗽声,突然停了,那两扇破烂的房门,砰的一声被震成了两截,屋内的那人,终于漏出了侧脸。
那是一张苍老的容颜,双目无神,似乎早已油尽灯枯,如果不仔细听,就连呼吸声,都微不可查。
可马向云站在他十米开外的地方,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
那股滔天的杀意!
这世间的气势分为两种,他身上,是上位者的权势,而眼前的马玩命,就是当之无愧的杀气!
这名老者,三十年前,被称为马家第一高手,却因为杀人太多,被马家终身囚禁。
前二十年,他被关在马家的地牢之中,后十年,马向云见他年岁已高,索性就把他安置在了正堂旁的院落中。
每日除了送饭,不许他靠近任何一人,岁月,终究磨灭了一切,马向云眯起了眼睛,他不确定,眼前的马玩命,能否是王浩的对手。
他也不确定,马玩命能不能杀掉王浩,抢回白映雪,但,无论如何,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马向云,你说的可是真的?”
马玩命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凶意,马向云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但我有一件事情,需要鸿叔帮我完成!”
马玩命冷笑了一声:“你想杀谁?”
马向云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扔到马玩命的面前:“这个男人!”
马玩命看着那张照片,缓缓落地,他微微点了点头,撑起自己身体,从身后的草堆里,掏出一把刀。
马向云的眉头微微蹙起:“当然,
除了杀掉他之外,我还要你把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带回来。”
马向云说完,马玩命笑了笑:“杀一个人,抢一个人,明早之前,我会把人头带到马家,到那时起,马家,就再也没有资格囚禁我!”
马向云点了点头:“自然。”
马玩命捡起那张画像,走出了院落,十年,这是他第一次,走出这里,这世间依旧如此美好,鲜血,依然令人兴奋!
客栈里,王浩坐在沙发上,看向窗外,日暮西沉,隐隐约约,乌云密布,总觉得让人有些压抑。
王浩的思绪渐远,就在身后,一阵敲门声响起,让他回过神来,王浩没有回头,套房的门被打开了。
周宏生走了进来,他走到王浩的身边:“大哥,小娘在楼下,她想要见你。”
王浩侧过头,看了周宏生一眼:“小娘?”
周宏生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刚刚听楼下的兄弟说,小娘在楼下赖着不走,死活要见您…”
王浩靠在沙发上冷笑了两声,这个小娘,刚刚明明都已经跟着白家人走了,这会又自己跑了回来。
八成是发现马家的婚礼举办不成,又跑到
自己这胡搅蛮缠来了:“不见,让她在楼下呆着吧。”
王浩说着,周宏生点了点头:“是。”
王浩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周宏生:“对了,马家那面怎么样了?”
周宏生摇了摇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洪门的人守在马家大院门外,马家人没出来过,里面也安静得可怕。”
王浩点了点头:“知道了,千万不要放松警惕,马家不会放过雪儿的,他们一定还会再来。”
王浩说着,低头看向窗外,尽管林清百般放低姿态,恳请自己放过马家,可王浩知道,马家做主的人,是马向云。
马小飞根基尚浅,就算有意阻拦,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周宏生笑了笑:“大哥,你也太谨慎了,这客栈上下几百个房间,住满了我们杏花商会护卫组的兄弟。
恐怕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您就踏踏实实,安安心心的睡觉就是了。”
王浩道:“还是小心为妙。”
周宏生点了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人巡逻。”
周宏生走出了套房,王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胸中的污浊之气,似乎化作一片雾霭,向半空中升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