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杨烟试图去猜测下冷玉笙的脸色,发现可能不用猜了。
他下一瞬就奔了过来,将张万宁反手拨到一边,提着杨烟的衣领就给她拎下了床。
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连给她发个声喘息下的空间也没有。
她被从一个炕上扔到了另一个炕上,然后房门如一阵风般迅速关上了。
冷玉笙已回到张万宁房间,二话不说就给他脸上来了一拳,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张万宁都打懵了。
两人也不废话,直接重新开打。
张万宁的近身搏斗肯定比不过冷玉笙,没过几招就被按着头摁在了床上。
习武之人目力都不错,他能看到冷玉笙脸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冷……三殿下,冷静,冷静。”
张万宁喘息着说:“完全误会,误会。这可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跑我床上来的……”
还没说完,那人手上力道又紧了几分。
“她不是该在我那儿吗?怎么跑这来了?……你们做了什么?!”
冷玉笙声线极低,像在压抑某种咆哮。
他明明记得是自己上了她的床,但之后却莫名没了记忆。
“两个……男人能做啥?打架呗,不打……不相识……嘛……殿下何故动怒至此?”
张万宁灵机一动,缓缓道。
冷玉笙似才反应过来,手迅速松开了。
像十分尴尬似的,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又飞速奔走了。
张万宁坐在昏暗中,揉了揉被打的右脸,抬手抹去了嘴角的一抹血迹。
又翻转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明明那小道长没有喉结。
难道韩泠一早就知道,所以特意想要了去?
转瞬又笑了起来:“竟是个女子,真有意思。”
而另外一间房间里,却显然更不太平。
————
杨烟的外袍还放在张万宁房间,根本没衣服穿,只得缩到被窝里装死。
可这该死的被子里还是温热的,洋溢着男人身体的味道,搅得她心下更不安宁。
索性将头也蒙了进去。
冷玉笙特意锁好了门,在昏暗里注视那一团鼓起的被褥良久。
心里只想到“缩头乌龟”四个字。
但他的确忍耐不了了。
不知从哪天开始,他就很想像狼一样去咬断她的脖子。
就像少年时半夜在草原迷路遇到群狼。
等那强壮的头狼扑来时,他竟想也不想也朝它扑了过去,先那狼一步掐住了它的脖子。
虽然没有尖利牙齿,但他直接用随身佩刀自狼的颈下迅速捅了过去。
鲜血瞬间喷溅了他满脸满身。
而闻到血腥味,狼群越围越近,左右各一头狼扑来。
他滚个身躲过,又将头狼的尸体时扔了过去。
明显看到狼群虽是呲着牙呈进攻架势,耳朵却向后倒着——它们怕了。
它们一怕,他就不怕了。
一边摆开进攻的姿势,一边摸索身上火折,点燃了脚下的荒草。
和那数点莹光在火光中对峙半晌,狼群终于夹着尾巴逃跑了……
但被群狼围攻、浑身汗毛战栗,似能听到风拂原野、昆虫扑过草叶、地底水流徐徐。
感觉到深夜落在脸上凝露的水汽,嗅到草籽在火中噼啪着烧灼的香气和那呲着獠牙目带凶光的群狼因渴望而垂下的口涎……
所有感官警觉无限放大的感受死死地刻在了他心里,而现在这样的时刻,却莫名又泛了起来。
这本能的渴望太过强烈,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否被那头狼附了体。
想着必须刨开她的壳子,往那最柔软的脖颈上咬过去。
他猛地掀开蒙头的被子。
却发现杨烟是真正地……睡着了……
面庞乖巧而宁静,长睫毛无辜地铺垂着,呼吸均匀而细微。
望着她的睡脸,竟不像在看猎物,而是看自己的小狼崽。
那支棱起来的欲望瞬间偃旗息鼓,实在不舍得将她唤醒。
他在她旁边一直坐到天蒙蒙亮,等着她醒过来,却也不知醒来之后又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他当然不知道,杨烟其实早醒了,只是不敢动而已。
————
这是什么天下无敌大霉运!
果然是没占卜的缘故吗?
还是一下得了这么多钱,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杨烟越想越气,不自觉动了一动,身上的被子立即就被掀开了。
“别装死了,起来!”冷冷的声音响起。
杨烟只穿着中衣还有些不好意思,抱着身体躬起腿坐了起来。
“你们?——”
“我——”
两人同时发声,冷玉笙无奈地闭了嘴,摆了摆手让她说。
“昨天不小心进错张公子的房间,因……因为殿下也进错了……我房间……或许张公子喝醉了,竟想也不想直接躺下睡了。早上他应是以为我是歹徒,就和我打了一架。”
“您不会想问为啥我打输了吧?”
杨烟说着就伸手比划起来:“我们可是大战三百回合,我一个旋风腿——倒也没踢着他,接着又是一阵无影拳——当然也没打得动,然后他三下五除二就给我按那里了。”
杨烟干笑道:“着实丢脸,着实丢脸,主要还是我从小拳脚只学了个吊儿郎当,技不如人。”
她大言不惭,顺嘴胡诌越说越顺溜。
想着自己说的倒也是事实,也就夸张了一点点吧。
“屁话真多!打了一架?!”
冷玉笙哼了一声:“孤男……孤男……有脱光了衣服骑……身上打架的?”
而说出这些个字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羞赧。
杨烟沉默了,但事实就是这样,可就是百口莫辩。
“他……大概沐浴过吧……房间